車子停在步行街，離白象居有一點距離。
但只要穿過人聲鼎沸的馬路，就能抵達。
沈書硯甩了一張五十的過去，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離開。
宋城的夜晚很熱鬧，步行街各種小吃前排著長長的隊伍。
肥腸包大蔥，臭豆腐，烤魷魚，酸辣粉……
她找了個人少的隊伍，點了一份肥腸粉，又看著涼粉和涼面很可口的樣子，也都要了一份。
到白象居的時候，已經夜里十點。
里頭有人，客廳里的電視開著。
賀山南比她先來。
這個人，消息不回，倒是先跑過來了。
沈書硯換下外面的鞋子穿上拖鞋，提著打包回來的東西往客廳走去。
賀山南穿一身深色居家服，領子有點V的形狀，能看到一截白皙的肌膚。
雖然想法有點變-tai，但她確實想去咬一口。
她將打包盒放在茶幾上，倒也是真的不客氣，想撲過去在他胸口上咬一口。
被賀山南推開了，“都是汗，滾去洗澡。”
沒咬到。
沈書硯快速地在他胸口親了一下，笑吟吟道：“細皮嫩肉的南哥。”
雖然已經領略過她某些時候的放浪，但她悠然自得地占他便宜這件事，真的還挺讓人惱火的。
他冷然道：“你臊不臊？”
“但是親到了啊。”沈書硯不以為意，但她沒有去洗澡。
而是坐在地毯上，將剛才打包上來的小食都從袋子里拿了出來。
蓋子揭開的時候，濃郁的酸辣味充斥著整個客廳，是不容忽略的味道。
她將一次性筷子拿了出來，說：“吃好再去洗吧，估計還得出一身汗，約等于白洗。”
賀山南眉頭微擰，聲音里帶著不悅：“丟了。”
“我就知道你不吃，所以我都只買一份的。我很快就吃完。”沈書硯才不想丟掉呢，這酸辣粉味道很足，而且加了肥腸當澆頭，更添風味。
她喜歡放超多的香菜，感覺加著香菜的酸辣粉是人間絕味。
賀山南語氣依舊很淡，“布藝沙發，吸味，存味了你賠？”
“賠就賠……多少錢啊？”
“一百多。”
行吧，一百多萬的確是賠不起。
她蓋上了肥腸粉的蓋子，又轉頭問賀山南：“那冰粉可以吃嗎？我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感覺都被外面的余熱烤成常溫的了。”
冰粉的質地有點像果凍，但是比果凍要更軟一些。
加上紅糖水和山楂葡萄干以及各色各樣喜歡吃的水果。
賀山南淡淡地瞥了一眼，“幾歲了，還吃這些。”
“饞嘛，南哥吃飯就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嗎？”沈書硯乖巧地坐在地毯上吃著甜滋滋的冰粉。
男人靠在沙發上，視線里，能看到她一勺一勺地舀著冰粉，吃得很慢，仿佛也并沒有多好吃的樣子。
低頭的時候，她耳后的碎發滑落。
她抬手撩了一下，便把白凈的肩頸重新完好地展現在他視線里。
掐著的時候，會泛紅。
用點力她就會呼吸不暢，會假裝求饒。
等真的放過的時候，她又會抓著他的手摁在她脖頸上。
賀山南喉結上下翻滾，下意識抬手，仿佛是想要松開脖子上的束縛。
等手抬上去的時候，才發現襯衫領帶早已換下，身上穿著的，是領口很自由的居家服。
他垂下手，語氣冷淡：“嗯，填飽肚子。忙起來飯也未必吃得上。”
“南哥好辛苦啊。”她說。
“你少氣我點。”
沈書硯到底是對肥腸粉還有涼粉涼面，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
此刻就很像上學那會兒在下面偷偷開小差，以為天衣無縫，其實講臺上的人縱觀全局，把下面看得一清二楚。
涼粉和涼面的味兒沒有那么大，也沒有那么辣。
她覺得賀山南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將涼粉上面的佐料攪拌均勻的時候，電視里正好在放娛樂新聞。
放的，還是狗仔拍到的程妍出院的畫面。
片段一閃而過，隨后是記者的報道。
那個記者說：“本臺記者從相關人士了解到，程妍已經開始看劇本，有望在秋日進組。接下來聽聽程妍的粉絲對她的期許吧！”
被采訪的，是個女生。
女生在醫院外頭守候程妍出院，被采訪到的時候，已是熱淚盈眶。
她說：“我喜歡妍妍好多年了，希望妍妍這次能夠振作起來！不管是我，還是妍妍的千萬粉絲，都期待她能夠華麗蛻變！我們永遠在她身后支持她，陪伴她！加油，妍妍！”
到這里的時候，賀山南調臺了，直接開了一部電影。
房間里響起經典的電影開場曲。
好半晌，沈書硯才開了口，聲音里透著無盡的羨慕，“南哥，其實我好羨慕程妍啊。”
她仿佛并不需要等到賀山南的回應，一邊吃加麻加辣的涼粉，一邊說：“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有退路的。有千千萬萬喜歡她的粉絲等她回歸，等她重回娛樂圈。就算做錯事，她養父母照樣給她處理爛攤子。”
“她沒跟你在一起，你也照樣飛到加州去幫他離婚，顧全她的面子不追究她說老太太的事兒。”
“可是我呢，沒有人給我兜底，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就萬劫不復。”
“南哥，他們家的涼粉好辣啊。”
真的好辣，她一個土生土長的宋城人都被辣到了。
賀山南聲音近了一些，“讓你吃，再多吃點。”
她把涼粉的碗往前推了一些，“不吃了，都給我辣哭了。”
她仰頭迎上賀山南的目光，眼眶紅紅的，嘴唇也紅紅的。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被辣哭的宋城人。”賀山南從沙發上起來。
“那你不要告訴別人哦，好丟臉的。”她對著他的背影說。
賀山南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手里拿著一盒牛奶出來。
他把牛奶往茶幾上放，說：“我現在就發朋友圈。”
“那我豈不是要成為南哥的第一條朋友圈？”
“不發了。”
他的確不發朋友圈，沒有一條狀態，只偶爾看看。
沈書硯把吸管插了進去，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說：“你發吧，別帶我名字就行了，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是我，但是你跟我知道。”
“不發。”
沈書硯撇撇嘴，放下牛奶盒上了沙發，鉆賀山南懷里去了。
他嘖了一聲，“你一身汗。”
“那我們待會兒一起去洗澡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