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
外頭,影三靠在樹杈上,看著兩人對桌而坐,相談甚歡的剪影,憂愁的撇了撇嘴。
有瓜吃不到,難受。
影二摸過來,悄咪咪的問道:
“你說,主子和江大小姐在說什么?”
影三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不然你去問問。”
影二搖頭:“我不去。”
就在這時候,屋子的門被打開了。
他們見著江大小姐從里頭出來,穿著斗篷,自家主子幫她系衣帶。
穗寧系好衣帶,理了理衣襟:
“梅花匕真的不拿嗎?”
夜湛搖頭:“現在不合適,大家都知道給了你,若在我身上,平白惹人懷疑。
等以后有機會,我一定寸步不離放在身上。”
穗寧:“其實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防身的東西。”
夜湛:“我隨身帶著短劍,也是一樣的,放心吧。”
穗寧無奈的點點頭,只得由他去。
夜湛看著穗寧如此,語氣不由得緩和下來:“我走了。”
穗寧點點頭:“路上小心。”
“嗯,好。”
夜湛離開,影二影三趕忙跟上。
走到門口處,夜湛回頭,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才轉身走遠。
穗寧看著夜湛漸遠的背影,想到剛剛夜湛說到他母妃時的神情,默默喃喃了一句:
但愿,我來得不是太晚。
月上旬。
夜黑風高,天邊無月,只散落著幾顆星星。
一路漆黑,只靠著大家府邸門前的燈籠照亮。
剛出王府沒幾步,影二便發現了有人跟蹤。
夜湛也發現了,他第一時間對影二低語幾句:“帶人把周圍徹查一遍。”
而后向著追蹤者,飛奔而去。
夜色里,沒有發出一絲腳步聲,只有一陣疾風掠過。
影三嚇傻了,有人跟蹤不是應該趕緊離開或者聲東擊西,擾亂對方的判斷嗎?
怎么江大小姐還迎頭而上。
跟蹤的人也是這么想的,他看不清來人是誰,但卻察覺到對方的騰騰殺意。
他當機立斷,轉頭就跑。
但是沒跑幾步,就被夜湛追上。
他掏出短劍,手起刀落,朝著對手的脖頸一刀而下,而后一個翻身退開好幾丈,避免臟了衣裳。
對方當場一命嗚呼,信號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影三后腳趕到,看到這一幕傻了。
雖然從白天的比試和剛剛江大小姐教自家主子的情況來說,江大小姐身手一定不錯,但他萬萬沒想到,江大小姐殺人如此干脆利落。
他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就聽到江大小姐的吩咐:
“收拾干凈,他看見我們了,非死不可。”
夜湛聲音又冷又快,說話的時候,眼睛觀察著四周,就像一個高級的獵手,在尋找獵物。
這一刻,影三仿佛見到自家主子在戰場上驍勇的模樣。
趕忙應下,對著身后跟上來的暗衛吩咐下去。
夜湛快步返回王府。
影二最善從暗處找人,王府是自己的地盤,若還有其他人,一定能一個不落的找出來。
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但是肯定不是好人,所有對阿寧有威脅的因素,他都絕不放過。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回王府。”
“是。”
穗寧見夜湛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便去而復返,直覺有事。
“怎么?”
夜湛言簡意賅把事情說了,剛剛說完,影七來稟報。
“殿下,后面一共抓到七個人,在抓到那一刻,全部服毒自盡。”
穗寧和夜湛相視一眼。
穗寧一驚:“這是暗衛,殺人越貨,一旦被發現便服毒自盡。”
夜湛一陣后怕。
還好自己夠警惕,動作快。
若在王府的是他自己,他怎么也要抓活口回去審問,但是在王府的是阿寧,他一點風險都不愿冒。
他們不知道,背后的人只是足夠看重七皇子這個對手,才派出暗衛,也并非刺殺,只是為了來探聽消息。
沒想到會被抓住,更沒想到夜湛會下死手。
穗寧有些疑惑:“是什么人會這個時候來做這種事?還是僅僅只是試探?”
夜湛:“看看有沒有身份證明?”
“是。”影七退下。
穗寧問道:“王府經常會有探子嗎?”
夜湛:“沒有。
一是我很少在京城,二是我的人都是從戰場上歷練出來的精銳,他們不敢。”
估計這也是他們只敢在外圍守著的原因。
穗寧:“以前沒有,現在一下來了八個,很明顯是被人盯上了。”
她把身邊的人篩選了一下。
應該不會是夜昊,他沒有理由。
也不是鎮北侯府,若鎮北侯府要盯,也是盯著江府,不會盯著七皇子府。
如此,便只剩下一個人。
“二皇子。”
夜半三更。
二皇子府門口傳來一聲門房的尖叫。
接著就見夜凜帶著人舉著火把出來。
待看到門口的八具尸體,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咬住后槽牙:“可見著送來的人了?”
底下的人戰戰兢兢:“沒有。”
“殿下,趕緊拿主意吧。一會城衛司的巡視過來,就說不清了。”
夜凜怒不可遏,往四周看了好幾眼,但是什么都沒有看到,只能一揮手:
“抬走,處理干凈。”
“是。”
二皇子府,大門被關上。
暗處有幾道身影悄然離開。
七皇子府。
夜湛:“萬一不是他怎么辦?那些人身上都沒有身份標識。”
穗寧:“是不是試試就知道了,若是他的人,他必定會處理干凈的。
若不是他,那嚇唬嚇唬他也挺好。
當初的一箭之仇,還記在賬上。”
夜湛笑了笑:小姑娘還挺記仇。
影七回來,把所見稟報了一遍,退了出去。
夜湛:“果然是他。”
說完,他想到什么,說道:“我去安排一下府中布防。”
穗寧拉住他:“不必,這是京城,他不敢亂來,最多只是試探一二。”
“不行,事關你。”
夜凜都敢眾目睽睽對他放毒箭,他不能去賭阿寧的平安。
見夜湛堅持,穗寧只得由著他去。
夜湛人員安排布置得十分嚴密,不給王府留下絲毫風險。
不僅如此,一旦周圍有探子殺手,也能保證在第一時間發現。
以前他自己在府上,自信沒人敢上門,從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現在,怎么布防都擔心還是不夠嚴謹。
又設了些機關,把七皇子府布防成了銅墻鐵壁,才安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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