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身為天才,我居然是家里最弱的? > 第7章 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知道老身為何要答應將西寧許配給你嗎?”

  走在幽靜長廊上,余老太君忽然開口問道。

  陳知安微微一怔。

  如果按照原主的思維,這個問題很簡單,自然是因為小爺天賦異稟,資質不凡,前途廣大...

  可陳知安畢竟不是當初的那個小侯爺了。

  沉吟片刻后,他淡淡道:“昨日,是錢三高說白虎街上新開了家勾欄、楊老二看出西寧的偽裝,最后魏老三推了我一把,這是個陰謀!”

  “也不算無可救藥!”

  余老太君微微頷首,繼續問道:“還有別的嗎?”

  陳知安眉頭微挑。

  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這事兒當然不止如此而已。

  只是有些話不太好聽。

  “我西伯侯府看似圣眷不淺,不過是風中殘燭罷了,一門子寡婦,等老身一閉眼,也就隨風滅了。”

  余老太君臉上古井無波,話語間卻透著衰敗凄涼:“你若娶了西寧,就當是娶了整座侯府...

  無須遮遮掩掩。

  我要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那知安就直說了。”

  陳知安緩緩道:“這場陰謀,從來都不只是針對我陳留侯府,還有西伯侯府!”

  余老太君臉色不變,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陳知安扶著她坐在廊橋石凳上,輕聲道:“河間魏家想要吃絕戶,奈何西伯侯府的門檻太高,既如此,只能把門檻砍掉。

  如果不是您連夜進宮,陛下從中斡旋,恐怕今天上門提親的人...

  就不是我陳知安。

  而是魏子獻了。

  一個名譽盡毀的西寧郡主,加上魏姨娘的鼎力支持,魏老三入贅侯府甚至是明媒正娶,都不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余老太君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這席話如果從旁人嘴里說出來她不會有半分意外,長安城很多人都能夠從這場愚蠢的陰謀中嗅到味道。

  可由這名聲在外的紈绔嘴里說出口,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長安城誰不知道。

  陳留侯府滿門廢物?

  一個連世襲王位都沒保住的陳阿蠻、

  一個沒有修行資質的書呆子、

  一個修道路途盡斷的廢物。

  還有個號稱百年難見的修行蠢貨......

  虎爺犬子老鼠孫、可不是一朝一夕傳出來的名聲。

  此時看著這青衫及地神態悠閑的少年,余老太君忽然覺得陳留候府或許并不是那么簡單。

  至少眼前這陳知安,言談舉止絕非蠢貨。

  沉默良久。

  她開口道:“既如此,陳阿蠻為何沒有半點動作?

  就這么心甘情愿給人當槍使嗎?”

  “因為河間魏家......

  也只是一桿槍而已!”

  陳知安面露戲謔之色:“您或許不知道,楊侍郎是太子的人,錢三高也是。”

  此言一出,余老太君瞳孔微縮。

  戶部楊侍郎不止一次頂撞過太子,都說他是四皇子李承邦門下走狗,原來竟是太子的人?

  這種隱秘,陳知安如何得知的?

  而且!

  陳留候草包一個,用得著如此針對嗎?

  她有些懷疑,這小賊是不是隨口亂說,給自己臉上貼金。

  見此。

  陳知安也不解釋,關于戶部楊侍郎的事兒,他也是聽李承安說的。

  三皇子李承安是庶出,修行資質又很一般,沒有半點可能繼承那個王座。

  早早就搬出了皇宮,整日流連勾欄,和陳知安狼狽為奸,臭味相投。

  以摯友相稱。

  可謂是天字號第一紈绔,名聲比陳知安還差。

  而太子為何要針對陳留候府,陳知安其實也沒搞清楚,只能歸咎于李承定腦袋發抽了。

  “走吧,老身帶你去見個人。”

  沉默良久,余老太君起身向內宅走去。

  陳知安隱隱有些期待。

  昨日原主喝的頭昏眼花,只晃眼覺得街上那妞長得賊好看,隨后就被魏老三一腳踹到西寧懷里。

  根本沒細看。

  越過一道長廊,陳知安發現不對勁兒,這不是去小姐閨房的路......

  行至一座假山前。

  余老太君停下腳步。

  拐杖在一塊巨石凸起處輕輕一敲,那假山頓時無聲無息分開,露出一條狹窄小道。

  老太君一言不發走進小道。

  陳知安猶豫片刻,也埋頭走了進去。

  剛進入狹道。

  立刻就聽見一聲低沉的痛哼。

  陳知安舉目望去...

  只見不遠處石牢中吊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

  面目依稀可見。

  竟是河間魏家的老三。

  昨天在清樂坊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看到陳知安和余老太君一起現身,那老嫗停下手里布滿倒鉤的鞭子,悄無聲息退到黑暗中。

  魏老三則臉色變得極其復雜。

  “沒想到......

  我謀劃多日,竟是給你這蠢貨徒勞做了嫁衣!”

  陳知安沒有理他。

  心中不由得高看了這行將朽木的老太君一眼。

  河間魏家雖然出身不好,祖宗是個前朝太監。

  可這些年他們生意做的極大,把持河間諸多產業。

  傳說魏家家主魏忠禮更是躋身了通玄境,一身修為頗為不俗,是可以稱為小宗師的大能。

  而魏老三作為魏忠禮的小兒子,受寵的緊,身邊常年跟隨著一位化虛境的護道人。

  以前一起玩耍的時候魏老三沒少喊出來顯擺。

  而現在。

  魏老三居然被這老太太不聲不響就捉了回來...

  “這個人交給你了,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間!”

  余老太君看了魏老三一眼,閉目坐在一旁假寐,顯得很冷漠。

  論親疏關系,魏家和西伯侯府很近。

  魏忠禮的親妹子,正是西伯侯府的二夫人魏氏。

  小時候魏老三還常到西伯侯府玩,機靈乖巧,很會討老太君歡心。

  只是世事無常。

  當年堂前客,此時階下囚......

  陳知安眉頭微挑,知道這是老太太的考驗。

  隨手撿起火爐里一塊通紅的鐵釬,陳知安走到魏老三面前,淡淡笑道:“子獻,其實我應該感謝你!"

  “你是該感謝我。”

  魏老三臉上寫滿了嘲諷:“如果沒有我,你這豬玀一樣的蠢貨,怎么夠的上西寧?”

  “我機關算盡,唯獨沒料到死老太婆這些年越活膽子越小,連個廢物都不敢殺。

  更沒料到,陛下竟會為了你這豬玀牽線搭橋。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說著,魏老三猛然撲向余老太君,滿臉猙獰道:“老妖婆,你的陰險毒辣,殺伐果斷,隨著你短命鬼兒子一起埋了嗎?啊!”

  “啪!”

  陳知安反手一個耳光,直接將他打回去。

  用腳踩住魏老三的胸口,陳知安朝他眨了眨眼睛:“子獻,你其實不是非死不可,別把自己作死了。

  老太君都說了,你是死是活全在我一念之間,何必求死?想想我們倆的關系......”

  聽到這話,魏老三愣住了。

  他之所以如此瘋狂,除了怨恨,更多的其實是恐懼。

  老妖婆手段惡毒,落在她手里生不如死。

  可如果落在陳知安手里......

  想到這蠢貨傻得可愛的過往,他不禁生出些希望來。

  見此,陳知安繼續道:“子獻,我們是異父異母的手足兄弟,雖然你昨天設計害我,可我也沒什么損失。

  反倒是因禍得福和西寧訂了親,這樣算起來,我非但不能殺你,反而得謝謝你!”

  “知安,你真這么想?”

  魏老三有些意動。

  卻見陳知安低聲嘆息道:“子獻,你知道嗎?我陳留候府,斷糧了......

  昨天陳阿蠻為了救我,把家中僅剩的三千兩白銀,全捐贈給了王富貴那奸賊。

  只要你愿意掏錢贖身,我可以做主放過你。”

  魏老三沉默了。

  陳留候府的情況,他是比較了解的。

  一窩子廢物,又不善經營,已經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

  知道陳知安不是在賣慘。

  只是掏錢就能贖身的事兒,他總覺得有些不太靠譜。

  轉頭看著坐在一旁的老太君,只見她老臉陰沉,卻沒有出言呵斥陳知安。

  心下不禁信了幾分。

  又想到大抵是父親躋身通玄境后,這老妖婆也有了忌憚,所謂掏錢贖身,不過是尋個由頭,找臺階下罷了!

  念及由此。

  他自以為看透了真相,頓時支棱起來。

  不慌不忙地坐下,冷淡問道:“要多少?”

  陳知安面露喜色,趕忙道:“八千兩白銀,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出息!”

  魏老三有些嫌棄。

  陳留候府著實是落沒了。

  我堂堂河間三少,就只值八千兩?

  這點錢。

  都不夠他在長安逛一年勾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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