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安死了,但沒死透。
或者說,是進入虛神境戰場的劍修陳知安死了,但本體沒死。
在不久前,狗哥說完那句話之后。
陳知安在登天路上被晃了一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誰摔倒。
所有人都以為陳知安是被天路震動引起,或者是因為“感動”,但實際上,陳知安是因為震驚。
震驚于圣墟的變化。
圣墟隔絕天下,無法推演,無法勾連,這是早就已經被證實了的事實。
當然陳知白不在這之列。
陳知安進入狩獵戰場知道自己被針對后,曾想過召喚系統讓本體降臨殺他個天昏地暗,但失敗了!
甚至在殺死屠蘇后,他也曾嘗試過,依舊失敗了。
但就在他踏上天路的瞬間,他耳邊響起了一道久違的聲音。
聲音機械冷漠。
隱隱又有些激動。
本被天地隔絕的系統,終于和他產生了聯系。
也就意味著。
他的本體,隨時可以降臨。
所以他敢踏上最后一步階梯。
所以在知道那道眸光的主人無法用比自己更強大的力量殺死自己后,他才敢毅然決然地攪碎自己的頭顱...
......
“轟!”
天幕上又是一道雷鳴響起。
雷霆落在登天路上,似乎是想要將已經變成灰灰的陳知安再轟死一次。
而陳知安的意識海內,那道眸光變得紊亂起來,近乎化為實質四處游走,想要尋到那道聲音的源頭。
“你,就是一條狗啊...”
意識海內,陳知安嘲諷的話語幽幽飄蕩著。
“轟隆隆!”
蒼天動怒,兩座戰場同時變天。
只見天幕之上黑云密布,陰風怒號,雷霆閃爍,恐怖威壓在醞釀,如同末日將至。
所有人都茫然地看著天幕,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
“天譴...是天妒本座,遲到的雷劫要來了么?”
通玄境戰場,姬無道負手站在一座巍峨大山之巔,看著頭頂似乎隨時可能落下的雷霆,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所有人都說他躋身通玄遭受天妒,有大帝之資。
可他自己清楚。
當初躋身通玄時只有天道認可兩尊帝境存在賜福。
根本沒有什么天劫...
如今通玄境戰場他已經無敵,殺得仙武、須彌、神魔、大荒、四座天下膽寒,人人都要稱他一聲少帝,人人都要給他打工。
這座戰場如果有人能引來天劫,舍他其誰?
......
“我居中央為大道,斗轉星移抬手間。”
姬無道仰望蒼天,喃喃自語。
須臾后,只見他眼底倏然燃起兩道金光,手掌虛握,身上浮現出一道道金色鎖鏈,猛然喝道:“只手遮天,鎮壓當世無敵的陳無敵在此,誰敢來戰?”
“轟隆隆!”
醞釀了許久的雷霆終于落下。
姬無道猛地仰頭發出一聲咆哮,天帝印祭出,身上的金色鎖鏈拖拽一座座巍峨大山拔地而起,準備迎擊雷霆。
“姬無道和陳無敵合體,年輕一代中,他再無對手了!”
山巔下。
道門劍道天才許仙放下手里的鋤頭,滿臉無奈。
在他身旁。
徐螻也手握鋤頭,滿臉的生無可戀。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雷霆將落,姬無道即將渡劫時,卻發現那雷霆竟落在了南邊那片混沌之地。
姬無道一擊落空,僵直站在原地。
眼底充滿了茫然。
山巔下,被他捉來當苦力的道門弟子也都呆呆看著那天幕...
.....
“轟隆隆。”
天雷終于落下,只見雷霆四散,浩瀚如海,轟在空無一人的天梯上,將整座天梯都淹沒在了雷海中。
與此同時,那道眸光冷漠掃向意識海。
好似一輪熾陽懸掛天幕,既然找不到陳知安,那便將這天梯連同意識海都轟成虛無。
看著那好似傾盆灌下的雷海,通玄境戰場的人都臉色瞬變。
哪怕相隔數萬里之遙,他們都感到了無邊的恐懼,渾身顫栗,忍不住想要下跪。
這等天威。
恐怕除了姬無道,無人能夠支撐片刻。
可這雷海不是針對姬無道。
反而落在了南極混沌之地。
到底是誰惹怒了蒼天?
徐螻看著好從天潑下的雷海,忽然臉色微動,傳音入密道:“刀光,南邊,登天路,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從虛神境戰場登天路而來...因為某些原因惹得天怒?”
“師姐,你是說...”
許仙想到某種可能,眼底倏然變得明亮起來,只是他立刻想到這座戰場對大荒修士毫不掩飾的針對,眼底的光又漸漸黯淡。
陳知安雖強,可虛神境妖孽何其多,小魔王、澹臺明月、玄心,任何一個都有帝境之資。
陳知安與他們同境爭鋒,加上天要亡大荒,又怎么可能踏上登天路。
絕無這個可能...
.....
登天路上。
隨著蒼天降下雷霆之怒,三千天梯盡數淹沒在雷海中,一切有形之物都被轟成虛無,那道充滿嘲諷的聲音終于消失。
陳知安這次大概徹底死了。
雷霆漸漸隱去。
意識海內。
那道眸光也重歸冷漠。
然而就在雷光消散的瞬間,只見那最后一道天梯上,一只白皙手掌憑空浮現。
緊接著一個清秀少年出現在天梯上。
少年頭別木簪,青衫落拓,背負劍匣,腰間懸玉,負手立在天梯上,他仰頭看著天幕,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笑容。
“賊老天,你就這點力氣了么?”
與此同時。
正在潰散的意識海忽然翻起滔天巨浪,一座陰神殿于虛空中緩緩浮現。
大殿內有盞盞忽明忽暗的魂火,彌漫著玄奧氣息。
那祭臺上,有一道陰神端坐。
陰神身披帝袍,手握死人經,如同一尊執掌幽冥的冥帝,看著那道眸光面無表情開口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這一刻。
陳知安的本體和陰神,跨越大荒天下降臨圣墟。
更讓人感到震驚的是。
隨著陳知安本體和陰神降臨,只見隱匿在意識海的那枚世界種子倏然從海底升起。
種子初時不過磨盤大小。
當祂升上天幕時。
已經化成做一輪遮天蔽日的混沌磨盤。
磨盤徐徐轉動,混沌氣息彌漫,每轉動一周,便響起一道大道雷音,有日月星辰浮現,好似在演化一座嶄新天地。
“轟!”
大道雷音落下,將那道眸光截斷。
讓懸掛在意識海的熾陽變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那道眸光終于變得憤怒起來,憤怒之中還帶著一些茫然和震驚。
竊賊,大盜。
震驚于原來丟失的那枚世界種子,竟是被陳知安偷走的,祂苦苦尋找的罪魁禍首,原來是這個螻蟻。
茫然于這個螻蟻,憑什么做得到這一切?
憤怒,則是祂居然被算計了。
祂俯瞰人間降下雷霆之怒。
誰曾想卻被偷了家,斬斷了回家的路。
陳知安從一開始就在算計祂,而祂,居然真的被算計了。
祂明白了一切,然而太遲了。
因為祂已經失去了回去的路。
這是一座正在演化的天下,祂執掌的道則,在這里失去了一切威能。
祂甚至可以預見。
自己這一縷意識,要被人吃干抹凈了。
隨著混沌磨盤截斷眸光與神庭天眼的連接,陳知安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今日,我陳知安以身為爐,以神魂為火,以劍為柴,煉世界之種,演化己身天地,躋身通玄,請蒼天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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