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眾審起了這人。
“你是什么人,老實交代!”
“我,我叫狗蛋,是牛頭村的。”
那人早就被嚇破了膽,問一句說一句,將事情和盤托出。
“牛頭村?牛頭村是哪的?”
“安遠鎮的。”
好家伙,還跑上三四十公里。
“怎么想到來我們村的?”
“我聽說你們這稻子長得好,來借,借點。”
村民們怒了,半夜三更地拎著口袋上門,這管這叫借?
大家吵吵嚷嚷。
“真是個壞種,自己種不出來好稻子跑我們這兒偷來了。”
“送去警察局,讓他蹲大牢!”
“我看就讓他留下給我們干活,插秧什么時候結束什么時候再放人,我們也好松快些。”
“我看我們打上一頓出出氣,再讓他家里出點錢贖走更好。”
“對!我看行,他做初一就別怪我們做十五。”
大家的情緒被調動起來,本來農忙就累人,還來了個折騰人的,也不知道后面還有沒有,得狠狠地治治他們才好。
村支書見有人附和,趕緊制止:“咱們是強盜嗎?還拿錢贖人。二瘸子,就你會說!現在可不講究這一套,搞下去有理也變成沒理的了。”
村民們不說話了。
小賊也不敢說話,抖得跟篩子似的。都說這山溝溝的人彪悍,還真是。
他入耳聽著的是大家商量怎么處置他,入眼看到的是數不清的強壯漢子。這一個村的男人都在這里了吧。
這么多人,哪怕一人只來上一拳他都挨不住啊。
自己怎么就豬油蒙了心,跑來撒野來了。
不來得挨打,來了也要挨,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聽信那人的鬼話。
要是公了,會連累得自己一家受人白眼;要是私了,這頓打是不可避免了,還無功而返。
肩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自己又被押著,他本來膽子就不大,越想越怕,抖得更厲害了。
大隊長:“你是怎么知道我們村稻子長得好的?”
“我,我們那邊人都知道。我們村上有個小伙子在縣里當民兵,說是來給你們收莊稼親眼看到的。”
幾人對視一眼。
“你們那邊都是怎么說這個事的?”
那小賊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開始大家都不信,后來他見別人不信就掏出來幾根稻穗。大家一看,也就信了。
“當然我是沒親眼看到,后面那家又改口說沒有什么稻穗,但是早先看到的人不少,也不是他們說改口就能改的。”
村長抓住了重點:“你都沒看到稻穗你就相信?你就來偷?”
小賊有些心虛,東張西望地:“人家都信我也就信了。”
“老實交代!領導人說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賊抖了一下:“我說,我說,是有人在黑市里高價收,兩塊錢一斤,點名要你們村的。我就想著賺點錢花花。”
村民們都在為別人覬覦他們的稻子而憤怒,還使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段。
也有些感覺事情不對勁的,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幾個村干部也小聲討論,之前附近村里來偷偷摸摸的,都是些老干部老村長,還帶著五六歲的娃娃。
說是偷,其實就是上門說和不成想要強行動手。
他們知道這些老人是為了他們村子考慮,現在集體勞作生產,要是有好種子一個村都能受益,起碼能吃上飯。
他們連哄帶騙把人哄走了,說是咱們村能長,你們村離得近肯定種著也好,等上頭領導下來一定會優先分給你們些。這才把那幾個老人勸走了。
眼前這個人說是黑市兩塊錢一斤地收,可是種地的老農民哪來這錢,種地可不是一斤兩斤就夠的。
事情透著一股子怪異。
“不會是特務吧?”大隊長將自己的猜測小聲說了出來。
現在還是有許多特務潛伏起來的,只等著哪一天立功,好能回到自己效力的地方,簡直是一大毒瘤。
“那你為什么不隨便抓點稻谷,還省得來回跑那么遠。”
“我,我一開始是這么干的,但是交差的時候那人讓手下打了我一頓,說我糊弄他。我收的定金花完了,也沒有錢還他,只好來跑這么一趟了。”
幾個村民更氣了,來跑這么一趟,還委屈你了?打你活該。
村干部們對視一眼,有同伙!
那人怎么知道小賊是糊弄他的,肯定他們的人跟蹤了這個小賊,親眼看到的。
那今天這個小賊往他們村來,有沒有人跟著呢?
大隊長雷厲風行:“趕緊組織人巡邏,看各家各戶有沒有異常,曬谷場人手再加些。”
要是特務進村干了什么壞事怎么辦,得趕緊排查。幾人對視一眼,都重重地點頭。
大隊長揚聲:“各位村民,先搜身,再把他關到我家柴房,天亮了我就去跟鄉長匯報。大家見可行嗎?”
“行”“我看行”,村民們紛紛表示贊同。
“這小賊有同伙,大家回去看看自家有沒有少東西或者多些奇怪東西的,有情況就報告給我。好,散會!”
幾人一起搜了身,小賊身上什么也沒有,又堵上嘴押著送到大隊長家。
一時間大家都緊繃起來,趕緊回家看看自家情況。
村子里吵吵嚷嚷,狗叫聲混雜著人說話的聲音,很久才平靜下來。
一個帶著草帽的男人走在路上,帽檐擋住了臉,看不清什么樣子。
他疾步匆匆往縣城走去。
“那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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