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淺本來就是配合云君鶴在這里‘唱戲。’
就為了讓郭清以為會被連累,自然會擔心滿門抄斬的可能性,自然會著急想要抓住云君鶴這根救命稻草。
不過那些信也并非偽造,的確是從李家搜出來的。
李奇禾的胃口很大,根本就不甘心只做小小的青州刺史。
這里的油水,哪有京城撈得多?
費盡心思地巴結京城里的大官,就是為了能讓他們找機會,在圣上面前舉薦。
到時候就能離開青州,去京城發展,那才是李奇禾真正的目的。
當然被他利用的可不止郭清一個,在青州這地方做生意的商戶,幾乎都被他壓榨了個遍,就連青州太守得到的好處,都沒李奇禾得到的多。
“王爺,看來郭老爺是個聰明人,知道棄惡從善的道理,那不如我們就給郭老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此話一出。
郭清趕緊抓住機會,跪倒在地:“王爺,求王爺能給小人一個機會,小人一定會對王爺忠心不二的!”
“把官員名單以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寫下來,簽字畫押。”云君鶴發話。
沈覺淺把早就準備好的紙筆,放到書案上:“郭老爺,請吧。”
“好,小人這就寫。”郭清忙不迭地拿起筆,落筆生風。
良久,寫完第十張紙,才停了下來。
把筆放到旁邊,咬破自己的大拇指,按上手印。
等到紙上的墨跡還有指印都干了之后,這才拿起來,雙手遞到云君鶴面前:“王爺請過目。”
云君鶴拿過去,快速地掃了一遍。
這上面種種齷齪惡行,讓面具后那張臉越來越陰沉。
他還真是小看了那個李奇禾,想不到他竟然狗膽包天,能做出這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除了貪贓枉法,動用官銀之外,還私下勾結這周圍的山匪,搶劫良家婦女,全部都關在青州城外的秘密住處,每隔一段時間,就去玩樂。
怪不得之前還得到消息,青州地方上,經常出現山匪擄劫民女的事情。
這些事都被壓著,沒有上報朝廷,看來全都是李奇禾的杰作。
云君鶴氣的用力一拍桌。
頓時整張書案被震裂成兩半。
反而把本就心情忐忑的郭清嚇得跪倒在地,趕忙低下頭:“小人的確該死,知情不報,可是小人也不敢說啊,怕被李奇禾嫉恨,到時候小人這滿門都可能會遭毒手。”
“郭老爺別緊張,今天有了郭老爺的幫忙,才能知道青州這腐敗后的真相,郭老爺這可是在將功贖罪啊。”沈覺淺看他那渾身瑟瑟發抖,害怕的樣子。
就知道這些證據不至于摻假,量他也沒膽量,敢在這種時候玩花樣。
于是話音一轉,又旁敲側擊道:“聽說,郭老爺的女兒和李大人家的公子關系甚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甚至還有意促成兩位年輕人成婚?”
“之前的確有這樣的想法,那李巖的確對小女不錯,只不過我看李奇禾似乎還想讓他兒子攀高枝,根本就看不上小女。”郭清現在一肚子氣,說起李家的人,就充滿怨氣。
“雖然有了郭老爺的供詞,還有這些來往書信,可證據還是不夠。
據我所知,李大人還藏著青州其他官員的罪證。
只不過那地方不好進,所以希望郭老爺的女兒,能幫個忙。”沈覺淺知道他最緊張的就是家里人,所以態度沒有選擇太強硬。
看他神色猶豫,還想要推脫的樣子,立刻提醒道:“其實只需要郭小姐能在李家鬧出一些意外,引起他們的注意,我就方便動手取東西了。”
“可小女太年幼,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并不簡單,如若做不好,豈不是壞了王爺的計劃?”郭清還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冒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李家才被強搶走了米糧,現在對他們郭家必然懷恨。
在這個節骨眼上,讓郭念薇去李府,不等于羊入虎口么?
李家人肯定不會對她有什么好臉色,甚至還可能對她發泄怒氣。
想到這些,郭清更覺得不行,對著云君鶴重重磕了幾個響頭:“王爺,如果真需要郭家的人去,那小人愿意代替女兒,為王爺做這件事。”
“你去的話,可能連李家的門都進不去。”沈覺淺把話說得直白:“郭家本來就有李家安插的眼線,從王妃來到郭家,郭小姐就針對了幾次,這些事情肯定也已經傳到李大人的耳朵里,這個時候如果郭小姐跑去李家,自然不會被他們懷疑。”
“可是……”郭清還想爭取機會。
被云君鶴冷聲打斷:“郭念薇幾次三番,針對王妃,如若不是王妃為她說話,她早已經被亂棍打死,本王只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了再說。”
一時間,郭清進退兩難,滿頭冷汗。
還在他猶豫的時候,窗外出現凌亂的腳步聲。
沈覺淺突然消失在書房里。
不過片刻,她就拽著郭子晉,推進書房:“看來方才我們說的話,都被郭公子聽到了呢。”
郭子晉臉色蒼白,還沒想好該怎么說。
就被郭清拽跪到地上,按著他的頭往地上嗑:“犬子肯定只是路過此處而已。”
“爹……”郭子晉微顫動聲音,無法掩飾他內心的惶恐不安。
“別說話!”郭清還想提醒他別再繼續添亂。
云君鶴已經耐心盡失,冷冷道:“不管他有沒有聽見,本王做事你應該清楚,任何不確定的因素,都會被處理掉,他也一樣。”
“王爺,犬子絕對會守口如瓶,當做什么都不知道!”郭清說話時不停地擦著冷汗,他本來還想保住女兒,不去李家送死。
可現在,就連兒子都牽扯進來。
他知道什么都保不住了。
如果不按瑞王的意思去辦,那之前向瑞王表忠心的事情,都是白做。
郭家人還是都要死。
還在他內心掙扎之際。
郭子晉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開口:“草民愿意……愿意代替妹妹去李家,還請王爺給草民一個表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