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段氏登門。
傅言以為她是來要報酬的,雖然她主要是為了自己,可是在這件事情里犧牲很大,而且銀龍投靠了,他們又可以施展開手腳了,她正尋思著要給段氏一點什么。
“傅小姐不必跟我見外,那是我應該做的,你們始終擋在最前面,冒著性命危險,比起來我做的其實也不算什么。”段氏看出了她的想法。
“那你——”
段氏道:“我是來問旱情的,傅小姐,真的有必要囤個兩三年的糧嗎?”
她看到傅言家屯了,蘭英家屯了,現在又有板車往陳家運糧。
人以食為生存根本,這樣的情形,她心里面不可能一點波瀾都沒有。
傅言說:“屯!一定要屯,屯夠三年,相信我,不會錯。”
段氏沉吟,村里面都在傳言,傅言做了幾次三年旱災的夢,怕是不太吉利,不過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當真,都在等著天下雨。
而且經過這件事,村民們對傅言態度明顯沒有以前那么友好和善了,好像生怕因為她少了幾兩銀子似的。
段氏給人做衣服做帕子積攢了一些銀錢,銀龍上次給她的也還剩,囤母女倆的口糧并沒有太大的壓力,她就來問個準信。
這一次計劃雖然是她出面,但是是傅言的主意,段氏親身經歷她的計劃生效,對傅言的本事是打心底的佩服。
所以,傅言的話,她愿意去相信,去聽從。
“好,我屯。”段氏下定了決心,家有余糧,心中不慌,在旱災期間,屯夠充足的糧食,才能安心等到回去京城的那一天。
明天就是街天了,慕定安在院子里整理著他們從山上采來的藥材。
先分門別類,洗干凈切片,再送到鎮子上炮制,醫館子里安置了個小小的炮制房,蘭英已經完全學會炮制,鄭氏也在學著來。
現在蘭英做的活兒比一開始多了,傅言打算給她漲工錢。
不僅僅是蘭英專門學的,慕定安跟在她的身邊采藥這么久,對很多藥物都能夠識別。
容媽知道他們每個街天都會上街,第二天早起做了早飯,太陽初照大地,馬車就到了鎮子上,慕定安扶著傅言下個馬車。
村里人上街很早,而且成群結隊的,以前見了傅言,大家都笑著打招呼,可是現在,臉上卻都有些奇怪,有一種想要回避卻一時無法回避的感覺,好像是看到了瘟疫?更有些人的眼里藏著怨氣。
一兩個勉強打了招呼。
“傅大夫,慕兄弟,早啊。”
傅言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沒有多看村里人一眼,進了醫館子。
慕定安皺了一下眉頭,周身的氣息隱隱清冷不悅,不過他也知道,管天管地,管不到別人的神態上去。
他握了握自己媳婦的手,有他在她的身邊,什么都不要怕。
傅言笑了笑,心里面暖暖的,這些村里人的態度影響不了她分毫。
各人各有天命,到時候,各自承擔各自的選擇罷了。
醫館子里,已經有三個病人在等著了,蘭英在給一個癥狀輕一點的看。
后院鄭氏一邊顧著熬藥,一邊顧著炮制房。
傅言很快給那兩個病人看完了,蘭英還在診斷,她不由得佩服,言姐就是言姐,是天賦秉異的醫者呀。
“我來吧。”傅言接過蘭英手里的活兒:“你幾天沒見阿霓了,陪阿霓玩一會兒。”
蘭英知道,言姐這是在給她放松呢。
正好她也想抱抱阿霓,一把把人兒摟起來,往上舉了舉:“嗯,又重了兩斤,阿霓真能長。”
“蘭姨。”阿霓很喜歡蘭英,蘭英的眼睛也是烏溜溜的,臉圓圓的討喜,她貼著蘭英的臉親了一個。
等傅言把病人送走了,也來和她們一起玩,蘭英想起一件事來,心情突然有點黯然。
平時她在醫館子里,哪怕不是街天,總見著村里人上街買東西,這些村里人原本對言姐贊譽有加,可是這一個月來,卻說起了言姐的壞話,說她傳播謠言,擾亂人心,就希望大伙兒把銀子都花出去,不留一點底她才開心。
說言姐見不得大伙兒好,是他們看走眼了。
每次她想要沖出去,給言姐說話,都被鄭氏拉住。
不是娘不關心言姐,娘也很生氣,主要是怕這里鬧了,就什么都亂了,給言姐添了麻煩,再說那些話言姐肯定早就聽過了,她安然不動,說明是有自己想法的。
可是,蘭英還是心酸,還有愧疚的情緒。
她該做什么,幫助言姐呢。
傅言無意間瞥到蘭英面上的表情,這小妮子,有心事呢。
她一開始以為蘭英是在思念李羨,可仔細看這又不像是想念一個人的樣子。
“怎么啦?”
蘭英想了想:“言姐,你這陣子過得好不?”
傅言開始明白一點什么了:“好啊,怎么不好,我什么時候不好過?”
蘭英認真地看她一眼,見傅言輕松坦蕩,眼里有光,才放下了心。
不然,言姐現在懷著身子,要是聽多了那種話,郁積在心可咋好?
傅言笑了笑,她倒是忘記提醒蘭英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言姐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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