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
翌日,柔兒匆匆奔進屋:
“小姐,那太傅府的拜帖又送來了!”
葉錦瀟坐在梳妝臺前,隨手將一支素簪別到頭上:“沒空。”
她早已派葉四盯著太傅府,暗中護著娘親,只要娘親沒事,太傅府的其他事她都不感興趣。
柔兒拿著手里的拜帖:“小姐,您不看看嗎?”
萬一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聲音隨和:“除了葉暮辰的那條瘸腿,還能有什么事?”
那天,她特地在街上施展醫術,引起相思門注意,此事自然傳到了太傅府。
葉暮辰瘸腿五年,想求她醫治,又拉不下臉面,這才接連派人送拜帖,想請她回太傅府。
柔兒緩緩垂眸:“也是。”
“這些年來,除了每月找夫人拿銀子之外,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都喜歡表小姐,就連小姐您的生辰都不記得......”
從前,只會罵小姐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仗勢欺人,只會給太傅府丟臉。
現在小姐懂醫術,又巴巴的送拜帖求醫。
真不要臉。
晦氣!
“奴婢這就將這拜帖燒了!”
哼!
早飯過后。
葉錦瀟披了件狐貍皮毛制成的厚襖,裹著暖暖的手捂,準備出去一趟。
剛出冷院,只見一道身影杵在外頭。
高大的男人穿著黑衣,握著劍,不知站了多久,身上裹著一層厚厚的寒霜,叫人瞧了冷不丁的嚇一跳。
“景易?”
景易緩緩抬起頭,像是站久了,站僵硬了:“王妃......”
咳咳!
他的聲音有些啞:“王妃,能否請您去看看主子,只看看他便好,主子高燒一夜,服藥無用,都快燒得說胡話了,卑職擔心再這么燒下去......”
會有性命之憂。
葉錦瀟皺眉:“服藥無用,是方子問題,找我有什么用?”
“大夫說這是心病。”
心中郁結,藥石無醫。
主子高燒昏迷,人都燒糊涂了,嘴里卻喃喃的念著‘瀟兒’二字。
只要王妃肯去看看主子,哪怕是與主子說半句話,主子必能好轉。
“還請王妃發發慈悲!”
景易上前,身子一折便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
“王妃,卑職雖不知您與主子之間的糾葛,可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還請您看在姻親一場的情分上,去看看主子吧!”
葉錦瀟輕撫著手捂上的鵝毛,唇角的弧度緩緩冷涼。
呵。
道德綁架她?
她與楚聿辭之間沒有任何情分。
當初的事她也不想提了,眼下除了和離之外,別的事都與她無關,哪怕這聿王府的天塌下來,也壓不到她肩上。
“景易,你可還記得王爺納妾那兩晚,景云昏迷,我被摁在暴雨里、打得只剩一口氣的事?”
景易渾身一震。
王妃是冤枉的!
他查到真相,卻一直不敢告訴主子,一直瞞在心里。
如果當初他能站出來,早些揭穿柳明月,王妃就不必受那么多委屈。
“你沒有經歷過我的經歷,有何資格勸我?”
“我不是受虐狂。”
“也不是非楚聿辭不可。”
葉錦瀟摸著柔軟的鵝毛,聲音淡淡:
“我對你頗有幾分好感,才愿意與你多言,若你要為楚聿辭的事,敗壞在我這里的人緣,那請便。”
話落,繞過他身側,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