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九年前進府,我養了你九年,從六歲到十五歲,就算是養條狗也早該養熟了,你卻日日想著怎么離開。”
“難道這九年來,我對你不好?”
春靜被迫仰著頭,只是笑。
那笑里三分薄涼,七分譏諷。
“我不是你的奴隸。”
“我從未將你當過奴隸看待。”
楚懷瑾看著她:“在你及笄之前,我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未曾碰,可你的心里裝滿了父母,裝滿了自由與仇恨,卻絲毫沒有我。”
“為了報復,甚至不惜害死世子妃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春靜涼笑著,已經不再解釋了:
“是,是我害死的。”
“你想怎么樣?”
她就像被拔掉爪子的貓,笑得蒼白,與其說是絕望,不如說是傷痕累累,累得不愿再掙扎了。
“我說過,你乖一點,待在我身邊,我自會護你父母安好,至于孩子,”
他目光下移,“你生。”
春靜渾身一震,似晴天霹靂。
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欠我一個孩子,你生下來還給我,我便放你走。”
“不可能!”
“這么為難?”他的眼瞼染著一層陰色,“我一手將你養大,除了我之外,你還能有別的男人?”
春靜充滿抗拒:“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你生孩子!”
況且,她如今的身體,恐怕早就當不了母親了。
他怒極反笑,“不給我生,給誰生?”
“無論是誰都好,絕不是你。”
他擒住她的雙手,“為何?”
逼近:“給我一個理由。”
-
這邊。
世子妃剛教訓完春靜,便收到侍衛來報,鎮國將軍府那邊的消息,立即動身。
“外祖怎么突然找我?”
“可有說是什么事?”
傳話的侍衛搖頭,并不知細情。
世子妃不敢耽擱,立即趕往。
抵達鎮國將軍府,被領進議廳,便瞧見那道端坐在主位上的年邁身影,男人年近六十,兩鬢斑白但梳得一絲不茍,骨子里的硬朗英氣絲毫不減,隨著年齡的增長反而更沉穩難測。
見到來人,衛鎮國緩緩抬頭。
世子妃快步上前,“外祖,您找......啊!”
衛鎮國突然甩手一記耳光,摑得她摔在地上,疼得身子發顫,眼淚濺了出來。
為什么?
為什么打她?
“外祖?”
“沒用的東西!”衛鎮國揚手,一封信甩在她臉上。
世子妃急忙撿起來。
是她寫的信,被葉錦瀟截走的那封密信。
“你怎么會有把柄落在聿王妃手里?還牽連上了鎮國將軍府,這點小事都會被人拿捏,我看你這世子妃之位不如讓給你妹妹坐。”
世子妃慌了神,急忙道:
“外祖,我也是一時大意,才讓葉錦瀟鉆了空子,我根本沒想到......”
“蠢貨!”
身在權謀世家,輕敵往往會致命。
葉錦瀟膽敢來這封信光明正大的送到他手上,還不知她手里有沒有握著別的把柄。
想他衛鎮國馳騁沙場大半生,到頭來竟會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娃威脅。
“本以為你心思細膩,辦事妥當,結果,你連葉錦瀟都不如。”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