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的推他,從他的手臂下鉆出去。
“哪去?”他雙手一揚,從她的腋下穿過,往上一提,便將她穩穩的架在了床上。
“放開我!”
她手腳并用,雙腿蹬他,“我自然是要回向月軒去,瑾世子,我不是你晉親王府的人,你似乎沒有資格扣押我!”
“站得住腳,翅膀便硬了是嗎,忘了是誰把你養大的了?”他捏住她的下顎。
離開晉親王府,也是她的人。
從她五歲到如今十五歲,哪一天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哪件事不是他親手操辦的?
“就連你第一次來葵水,也是我教養的你。”
陸春靜被刺的無比憤怒,此生最不愿提及的便是過往之事。
掙扎之下,張嘴便咬住他的虎口。
一口見血。
楚懷瑾眸子頓沉:“小沒良心!”
掌心一翻,帶著血壓住了她。
“當年你父親流放邊疆,若非我將你帶進晉親王府,你這小胳膊小腿,早就死在去往邊疆那貧瘠苦寒的路上了。”
陸春靜紅著眼睛瞪著他:“為什么?為什么要把我帶進晉親王府!我寧愿跟我父母一起流放!”
她或許從不知道......
他年幼時,南淵皇剛登基不久,父王與南淵皇競爭皇位,終以失敗而歸,晉親王府陷入了一段低谷時期。
父王暫時失勢,年幼的他便淪為皇親那一干小輩之中欺凌的對象。
那天。
他被打得滿頭是血,藏到巷子里,一個扎著發辮、穿著裙子的小女娃瞧見他,不僅不害怕,還心疼的給他擦拭血跡,還給他買了一碗餛飩。
后來,在太上皇的調度之下,南淵皇與晉親王兩兄弟之間達到權勢平衡。
他終于找到了她。
可她家中卻出了事。
當時的晉親王府剛剛穩固,不宜生事,他也年幼,手中無權,用了全力也只護下了她一人。
“難道在晉親王府的這些年來,你未曾快樂過?”
“我給你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沒有缺過,日日將你帶在身邊,你難道就感受不到我的用心?”
陸春靜眼中憤怒:“如果吃穿不愁就能快樂,那跟只會生存繁衍的畜生有什么兩樣?”
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便是,人有感情。
因為有感情,人生便被賦予了各種各樣的意義。
只要能跟父母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菜,哪怕日日食不果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她都愿意。
“可如果連生存都做不到,又有什么余地談別的?”楚懷瑾質問。
在他眼中,沒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只有活著,一切才有可能。
“所以我們不一樣,”陸春靜說,“楚懷瑾,我們不一樣。”
他忽然看不懂她眼中的慘笑,眉頭狠狠一刺,極其厭惡這種感覺。
“有何不同?”
“我生存下來了,活下來了,才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你也才能走到今天,可你總是忤逆我,總是抓到機會就想往外跑,甚至不惜害死了我的親生骨肉!”
他憤怒,情緒隱隱的有些失控。
“我本想娶你......沒關系,沒關系,世子妃那邊,我會穩住她,你給我生個孩子,之前的事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