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盆冷水迎頭澆。
那大丫鬟冷得一蹦三尺高:
“啊!”
“誰敢潑我!哪個賤蹄......春靜?!”
幾人皆神色大變。
她是什么時候來的?
她怎么會在這里?
陸春靜扔了水里的木盆,擦干凈手心的水漬,“背后嚼舌根的長舌婦,聽說死了會下地獄,被閻羅王拿鉗子夾住舌頭,割下來喂給狗吃。”
“你!”
大丫鬟渾身的水,冷得直哆嗦,肚子里更是冒出了熊熊的火。
豈有此理!
當初任她拿捏的人,如今跳到她頭上拉屎,她哪里受得了這份氣?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去:
“你這個賤婢!”
“啊!”
一個巴掌,大丫鬟原地轉了兩圈半,一頭磕在石桌上。
血流滿面。
陸春靜揉著手腕,輕捏著發紅的掌心,神色淡淡:“王碧,張舞,素雪,青青,我在晉親王府當差的這些年來,多謝你們的關照。”
“你們說的對,我即便當了官,也不能忘記自己的出身,這不,我今日抽空回來,特地來回報大家的。”
被點名的四人神色大變:
“你......你想干什么?”
無疑,四人都是心虛的。
回想這些年來:
冬天搶走春靜的棉絮被褥,冰天雪地的,趕她去井里用冰水洗衣服。
言語羞辱,動手掌摑,克扣伙食,關押。
還聽從世子妃的吩咐,給她多次灌下絕育湯藥......
樁樁事宜,令幾人心虛,又梗著脖子、擺著架子,大聲的虛張聲勢:
“春靜,你一個外人,似乎沒資格在晉親王府動手,若你傷了我們,便是在打世子妃的臉。”
“你有幾個膽子,敢跟世子妃作對?”
“世子妃一根手指頭捏死你!”
陸春靜垂眸,腰間的腰牌輕晃著,象征著太醫院的紫蕙花綻開著兩三朵,上面雕刻著三個行云流水的字體——陸春靜。
此一時,彼一時。
她不會再過以前那種忍辱負重、低聲下氣的日子了。
“捏死我?”
她眼底鋒芒,哂笑隱隱:“好啊,那我便先捏死你們。”
-
碧羽院。
熏香冉冉,青煙裊裊的冒起,世子妃嗅著那宜人的馨香,捻起錦盒里的一粒藥丸,溫水服下。
“主子。”
一名小廝進來,匯報了向月軒的事。
世子妃眉頭輕皺,“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沒用的廢物。”
葉錦瀟開著醫館,卻將那個黑衣男人偷偷養在醫館里,不是明顯‘有情況’么?
也罷。
這二人珠胎暗結,藏有私情,她遲早會找到機會,將這對奸夫淫婦扒出來。
又喝了幾口溫水,隱約聽到外頭有什么動靜聲,雜亂吵鬧。
“外面在吵什么?”
一個嬤嬤立即出去查看。
很快,折回來時,神色匆匆:“世子妃,是......是春靜......她回來了,竟在西廂那邊處罰婢女!”
“什么?”
那個賤婢竟然還敢回來?
世子妃重重的擲下杯子,拔身而起,“好吶,一回來就耀武揚威的鬧事,我正愁沒機會收拾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錦帕一捏,便跨出門檻,大步朝外走去。
“走,去西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