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九夜懸吊在半壁之上,雙腳凌空,腳下是黑不見底的斷崖,正往上冒著凜凜寒風,像極了一頭會吃人的兇獸。
一旦墜入,必九死一生。
上頭,是一臉笑意的聿王妃。
他掛在半空,沒有任何支點,連一塊落腳的凸石都踩不到,沒有借力點,無法使用輕功飛上去。
他驚愕的抬頭:
“你......”
“你明明中了麝槐香,怎么能反制本宮一手?”
葉錦瀟一副‘我也很驚訝’的樣子:
“對呀,你們北燕皇室特制的麝槐香,果然厲害,我方才中香時,渾身手腳乏力,還被你掛在馬車后頭拖了一段路。”
可是很快,麝槐香的藥性便褪去了。
“麝槐香專門針對的是武功高手,能夠化解他們的內力,而我,根本沒有內力。”
戰九夜渾身一震。
什么?!
她沒有內力?
這怎么可能?
她武功路數陌生而逼仄,靈巧至極,善用巧勁,連他的心腹暗衛都敵不過她,就連他都在她手上吃了虧,可現在卻告訴他,她根本沒有內力?
習武者,修習內力最為重要,雄厚的內力底蘊決定實力的高低。
她沒有內力,怎么會有那么厲害的武功?
她怎么可能沒有內力!
不可能!
“是不是很意外?”葉錦瀟笑吟吟,一雙星眸微彎,里面落著剪碎的光,映入戰九夜眼底,叫他逐漸意識到一個并不想接受的事實。
他似乎又要栽跟頭了......
“你早就解了藥性,這一路還故作虛弱,就是為了找機會反制本宮?”
“是,也不是。”
葉錦瀟從容一笑。
“我最近遇到點難題,想找幾個巫族之人,又沒有門路,北燕太子,多謝你方才告訴我的法子。”
“上次你用蠱時,我便猜到你對這方面頗為熟知,看來,我猜對了。”
“......”
戰九夜的呼吸聲有點粗,看起來像是氣得不輕。
“你就不怕本宮抓住你后,會殺了你?”
“剛才與桑南國使者交談時,我便覺察到不對,已經給聿王通風報信了。”
“桑南國使者并無破綻,當時本宮也未現身,你怎么可能發覺不對?”
葉錦瀟不急不緩的解釋道:
“使者說的話,就是最大的破綻。”
“他給我國賓令時,說是要連夜趕回桑南國過年,帝都城距桑南國路途遙遠,南方山脈偏多,山巒重疊,官道歪歪繞繞,路不好走,還要翻越蒼嶺與越溝兩座大山,邊疆線那邊還有水路要走。”
“他們就算是飛,也不可能在七天之內,趕回桑南國。”
當時,她便知道,使者在撒謊。
既然有心算計,她便將計就計。
戰九夜聽著她平穩的話音,感到錯愕:
“你怎么會對南方的路了解的那么清楚?”
葉錦瀟為了離開做準備,將這片大陸,所有與輿圖有關的書籍,都翻閱了一遍。
天南地北,各國風情,人文風土,她皆有涉獵。
特別是南方。
她第一個要去的就是南方。
葉錦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忽然笑道:“不知拿北燕太子,能不能向北燕換幾座城池回來?”
似曾相識的話。
似曾相識的語氣。
就連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被她模仿的七分相似。
戰九夜:“......”
呼吸聲變重,鼻孔好像都在呼呼的噴氣,像一頭即將暴怒的獅子。
“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