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葉錦瀟站在那里,漫不經心的摸著指甲蓋,笑道:“武將軍,沒想到會在這里撞面,好巧啊。”
掃了眼周身的持棍伙計:
“你們這是?”
八九個伙計只覺得后背發毛,手臂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惶恐的將棍子收到背后。
吳先生扶著桌,腿軟的差點站不穩腳。
她是郡主!
原來她是當朝郡主!
葉錦瀟略感好笑:“怎么都不說話了?”
誰敢說話?
誰還敢再動彈?
吳先生惶惶的目光求助般的看向武鐸海。
武鐸海知道今日之事,由鳳歸郡主插手,恐怕不是那么好結束的,迅速穩了心神,勉強保持平靜:
“你們都出去,我跟鳳歸郡主有話要說。”
“是。”
吳先生急忙牽起武巔峰的手,跟那八九個伙計,逃也般的竄了出去。
屋內,頓時只剩二人。
葉錦瀟坐下,從容的理著裙擺,那不急不緩的模樣倒是悠閑,倒叫武鐸海捏緊了雙手,喉結艱澀的吞咽了四五下。
“郡主,您怎么會在此處?”
葉錦瀟道:
“聽說武將軍的兒子殺了人,以為是謠言,便親自過來看看,沒想到是真的。”
武鐸海面色微變:
“此事恐有誤會!”
“峰兒年幼不懂事,怎么會殺人?他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張豐寶之死......另有緣由。”
葉錦瀟攤開衣袖,“武將軍。”
明人不說暗話。
“從你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到了,你們說的所有話我都親耳所聞。”
她抬眸,好笑的直視武鐸海,重述道:
“所有話。”
一字不漏。
武鐸海自然也是聰明人,沉聲道:“不知郡主有何吩咐?還請直言,末將若能做到,定為郡主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是。
峰兒確實殺了張豐寶。
可鳳歸郡主不可能為了一個陌生的孩子,與兵部尚書府鬧僵,況且,他們身后站著的人還是太子。
葉錦瀟淡聲:“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武鐸海猛地抬起頭:
“郡主!”
他就只有這么一個獨子!
“張豐寶之死,我很意外,也很抱歉,只要張父張母開口,無論賠償多少銀錢我都愿意,只是郡主,我們一同為太子辦事,若是鬧僵,豈不是叫太子難辦?”
葉錦瀟笑了。
在他眼里,他們是同一個陣營的人。
可她什么時候成了太子的人了?
她什么時候為太子辦事了?
“武將軍真看得起我。”
“為人父母,不分貴賤,孩子枉死,若換作武將軍,又豈能咽的下這口氣?”
“可張豐寶只是平民,我的孩子卻是兵部尚書府獨苗,我們武家三代單傳,郡主,人分三六九等,高低貴賤,這個世道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平民之子,又豈能與他的兒子相提并論?
葉錦瀟眼底的笑一點一點的變寒。
武巔峰生性乖戾,欺人為樂,年紀小小便不分黑白,雙手染血,這樣的孩子即便長大了,也是個禍害。
況且,不能因為他是個小孩,就不用為自己所做的事買單。
“我已經通知大理寺了,武將軍,等消息吧。”
“郡主!”
這么小的事情,由順天府處理就行了,怎可勞煩大理寺?
大理寺的上頭直通君王,屆時,峰兒怕是必死無疑。
武鐸海忙道:“郡主大義,末將佩服!大理寺那邊我......我派人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