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話也無異于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臉上。
小皇帝表情管理當即就有些失控。
“元疆王對小女的愛慕,我替小女收下了。”陸盛淵毫不猶豫地出面,“只是小女已于數月前嫁為人婦,不能再跟元疆王成就良緣了。”
“嫁為人婦又如何?難道你們大晟不能和離也不能休妻的嗎?”元成渝一臉“不會吧不會吧”,卻偏偏語氣誠懇,無辜得很,似乎只是單純的疑惑:
“可是我聽說丞相嫡女陸汐顏在未嫁給攝政王之前,就已和瑞王和離過一次了呀,她既然都能因個人喜惡成為二嫁婦,那為何不能為了大晟和元疆的安定和平,再成為一個三嫁婦呢?”
這話一出,宴席寂靜地針落可聞。
撬墻角是個技術活,但大多都發生在深更半夜少有人知的時候。
當著正主的面兒撬的。
這是頭一遭。
眾人皆戰戰兢兢地去看秦衍的臉色。
“看來元疆王是真的很喜歡顏兒。”秦衍像是在自豪,又像是在惋惜,“只是本王奉勸元疆王要想清楚,你能提出的聯姻只有一次——所以你真的確定你要的是丞相嫡女陸汐顏嗎?”
思緒游移,陸汐顏注意到說這話的時候,秦衍的手正搭在案牘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
這是秦衍的習慣。
好像每當他在腦海里衡量事情權衡利弊時,神色不顯山露水,但手指卻定有動作。
元成渝盯著秦衍的臉:“攝政王這是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今日宴席之上的所有女子,元疆王都可以隨意選之與其聯姻——唯獨顏兒,不可能。”
秦衍在說“所有女子”的時候,陸汐顏似乎注意到他的眼神似乎在夏月璃的臉上掠了一掠。
如清風點水。
連幾分波瀾都沒驚起。
“可真是個誘人的條件。”元成渝笑容加大,惡劣又頑固:“但是我只要陸汐顏。”
陸汐顏不說話。
因為陸汐顏正在心底咒罵元成渝全家。
元成渝真有病。
那么喜歡夏月璃,怎么機會都擺在面前了還不知道珍惜?
現在就出面說你說錯了話,其實你最想娶的是夏月璃,那不就擺脫暗戀成功抱得美人歸了嗎?
真是的。
活該你單身活該你暗戀活該你抓風!
秦衍聽到元成渝這番話倒也沒多少驚訝,只淡淡問道:“那倘若本王不給,你又當如何?讓元疆和大晟反目,再起硝煙戰火不成嗎?”
元成渝并沒有當面回答這個問題,他只說:“……若是你給了,元疆和大晟就永能和平共處。”
神經病也有神經病的道理和邏輯。
他甚至還開始道德綁架了:“大晟才太平了不過數十載,百廢待興,一切都還置在休養生息的狀態下,攝政王應該也不想只因為一個女人,就讓原本和平的兩國再起紛爭吧?”
這話一出,原本還覺得元成渝討要攝政王側妃是在無理取鬧,從而憤憤不平的朝臣們也都變了風向。
“是啊,眼下絕對不能再起戰爭了。”
“若是聯姻了此事就能平息,陸小姐也會高興的吧。”
“陸小姐說不準早就和元疆王勾搭上了,不然元疆王何至于為她做到如此?”
“真是禍水。”
……
陸汐顏覺得很滑稽。
這些道貌岸然的朝臣啊,他們不敢去指責始作俑者不對,卻敢來挑剔受害者的毛病。
只因他們是利益獲得者。
看不到罪惡。
只想著推卸。
所以他們能自詡理中客,能作壁上觀隔岸觀火。
“怎么樣,把陸汐顏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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