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所想的那樣。”
顧宴灼靜靜地看著江潯仙，他將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都給封印了起來。
江潯仙用了幾天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把顧宴灼拉出迷霧。
可現在，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就像她和顧宴灼從清水鎮回到了天命宗一樣，對方再一次回到了迷霧當中，回到了事情的起點。
讓江潯仙一個人停留在了原地。
“你要做膽小鬼么？”
江潯仙抿了一下唇瓣，這是她在和其他人的相處過程中，第一次感覺到了憤怒的情緒。
這憤怒當中，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或許，正是因為顧宴灼是最重要的目標攻略對象，也是這本書里最重要的角色。
所以，江潯仙在顧宴灼身上投入的精力就更多了幾分。
顧宴灼在江潯仙的眼里，也慢慢地從一個紙片人，變成了一個真正有血有肉的人。
江潯仙原本以為，一切都在漸漸地變好。
就像太陽會從烏云后露出頭，用自己的光芒照亮灰暗的大地。
可誰知，顧宴灼回到了宗門之后，竟然又變成了以前那樣，想要和她劃分界限。
顧宴灼現在的做法，就是在抹殺和否定江潯仙在清水鎮時的努力！
“你要繼續做膽小鬼么！”
江潯仙往前跨了一步，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顧宴灼，又重新開口問了這句話。
“是不是因為，現在的我對你產生了影響，你覺得麻煩，甚至是覺得恐懼，所以想要再一次重新把我給推出去呢？”
江潯仙步步緊逼，拉近自己和顧宴灼之間的距離。
可是，就在她馬上要站到顧宴灼身前的時候……
顧宴灼自己卻主動后退了一步。
將江潯仙之前的那些努力，全部都作廢了。
這下，江潯仙可以肯定，顧宴灼就是害怕了。
就是恐懼了。
恐懼江潯仙的存在，會讓他變得情緒化。
“為什么要這么懦弱呢，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就這么痛苦么？顧宴灼，這個世界上，并不是你想逃避什么事情，就可以真的逃避！”
江潯仙內心也很氣，她向來坦坦蕩蕩。
不會因為一點得失，就變得或喜或悲。
喜歡誰就大大方方地承認喜歡，不喜歡誰也不會勉強自己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
可是，顧宴灼呢？
他在感受到，江潯仙可能會影響到他的情緒后，竟然想逃跑！
江潯仙怎么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江潯仙又往前跨了一步，她抬起手，強硬地抓住了顧宴灼的手腕，逼著他看向自己，開口一字一句道：
“你還要繼續做你的膽小鬼，還要永遠地封閉自己的心門，將我狠狠地推出去，不再和我相處，這樣就不會受到傷害了，是不是？”
聞言，顧宴灼沉默了。
他垂下眼簾，看著江潯仙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長達整整一分鐘的時間沒有說話。
江潯仙一眨不眨地盯著顧宴灼臉上的表情看。
甚至就連江潯仙自己都沒有想到，此時她看向顧宴灼的眼神中，竟然帶著……幾分期盼。
機器人竟然也會產生期許的情緒。
可最終的結果呢？
顧宴灼抬起眼眸，他眼內的情緒變成了初見時的死水，仿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影響他的情緒一樣。
那一瞬間兒，江潯仙明白了顧宴灼的答案。
不知不覺中，她拉著顧宴灼手腕的那只手，慢慢地松開了，垂了下來。
顧宴灼，選擇當一個膽小鬼。
他要再次讓自己縮進安全區域內，將好不容易擠入他世界里的江潯仙，推出去。
“我……”顧宴灼開口，輕聲呢喃了一句，他盯著江潯仙看了幾秒，閉上眼睛。
江潯仙無法形容自己現在內心的感受。
顧宴灼輕聲嘆息了一口氣，眼眸平靜地看著江潯仙，開口一字一句道：
“那么你呢？你的身上都是秘密，我的身上也是，你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我么？”
聽了顧宴灼的問題，江潯仙一時之間，答不出來。
她還沒有想好正確的答案。
顧宴灼閉上眼睛，仿佛要把江潯仙留在自己腦海中的影子，一并抹殺一樣，他用輕飄飄的聲音，說著無比堅定的話：
“從此以后，在宗門內，你我形同陌路。”
果然，這就是顧宴灼給出的答案。
江潯仙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內心的情緒，到底是怎樣的。
她在銀河帝國的時候，從來沒有面臨過這種場景，她還沒有學會該如何和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相處。
機器人之間的相處簡單多了，下級聽從上級吩咐就夠了。
對于指揮官的命令，只需要做到堅定不移地服從。
江潯仙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在顧宴灼的心門上敲開了一條兒小縫隙。
可現在，顧宴灼又用自己的方式，將江潯仙不輕不重地推了出去，禮貌地關上了自己的心門。
“仙仙……”
小系統有些擔心地在她腦海里面叫了一聲兒。
江潯仙的眼睛還盯著顧宴灼看，仿佛要看透顧宴灼的內心一樣。
可那顆心，她看不清。
顧宴灼已經徹底變成了他們初次相見時的模樣，渾身都是刺兒。
“江師妹，”顧宴灼開口念了一句，他朝江潯仙行了一個很有禮貌的禮，“我還有其他事情，就先告辭了。”
和江潯仙告別后，顧宴灼召喚出自己的飛劍，毫不猶豫地御劍飛行走了。
獨留江潯仙一個人站在原地。
“小系統……”
江潯仙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上了自己心臟的位置，感受著那里的心跳。
她不懂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這是什么感覺么？”
“酸酸的，塞塞的，心臟稍微有一點點的痛，眼睛也有一點點的酸，我這是怎么了？”
江潯仙迷茫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是生病了么？”
小系統抬起小爪子，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這是病么？
小系統也是系統，它也不懂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
它只知道，看到江潯仙難過，它心里也難過。
江潯仙用指尖碰了碰自己有些濕漉的眼尾，疑惑地歪頭，輕聲道：
“小系統，我想吃點藥。”
吃點藥，心就不會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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