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時空法則 > 第二十六章 仙音
  發展到后來,連城內首屈一指的權貴──奧內茵伯爵都攜著家眷來圣翡大教堂看畫。

  這倒是普世教的眾人沒料到的。

  當時是教區主教和里亞長者兩人接待的奧內茵伯爵一家。

  這一家都是俗人,哪里懂多少油畫,就是來湊個熱鬧的。一家人里,惟一通曉些藝術的就是伯爵夫人了。不過,她的水平也頂多就是比門外漢高上一些,那自然,她教出來這些個女兒比她還不如。

  說到奧內茵伯爵夫人也是相當有意思,她這一輩是“三姐妹”,到了她女兒這一輩,又是“三姐妹”。

  好在教會不怎么需要買這些貴族的賬,更何況是普世教這樣不依賴貴族支持的教會。

  故而這位教區的主教臉上雖是笑意盈盈,可也沒太多巴結的意思。畢竟他也清楚,這一家都是信奉圣世教的。

  里亞長者臉上也是掛著禮貌的笑容,可人就跟一根羅馬柱一般地佇在那,絲毫沒有打算解讀這畫的意愿。

  奧內茵伯爵倒是很來勁,滿面油光的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好奇,逮著兩人問東問西的,感覺就好像在踏進教堂的一瞬間,這位伯爵的心靈皈依藝術了。可即便如此,他也應該去新渡教那,接受藝術的熏陶,而不是在這和眼前的這兩位尬聊。

  其實奧內茵伯爵不過是想多問一些,好在以后得貴族聚會上多些談資罷了。貴族們好像都有這樣的臭毛病,明明對很多東西一知半解,可都喜歡在人多的時候發表自己“獨到”的見解。

  當然了,像奧內茵伯爵這樣,肚子里一點貨色都沒有的,那也只能慕名而來,盜“識”而歸了。

  即便伯爵是放下身段了,奈何這位教區的主教也看不懂這畫呀。

  于是主教為難地瞄了一眼里亞,可這位長者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仔細地研究者腳下的碎石紋地磚。

  看到普世教的人這般態度,伯爵的幾個女兒當即就不樂意了。她們本來就不是很愿意來這種地方,一看還被人潑了冷水,于是開始調高嗓門地罵罵咧咧起來了。當然了,她們骨子里本來也就看不上這所謂的普世教。

  “稀罕什么呀,不就是幅不知所謂的破畫嘛,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大女兒艾麗莎不屑地說道。

  “就是嘛,還真當塊寶了。”二女兒梅娜幫腔道。

  只有年紀最小的女兒菲婭最有自知之明,不置一詞。她雖然看不懂這畫到底要講什么,但是內心還是明白的,“這可不是幅破畫。這技法,這水準,已經比家里那位油畫老師的高出不少了。”

  要說大姐、二姐的頭腦真是令人嘆服,這不間接把自己老爹也給罵了嘛。真要是幅盛名之下的作品,那您一家還來捧臭腳?

  主教和里亞長者面色沉穩,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冷嘲熱諷,就好像聽到人家把一肚子的心里話說出來一樣。

  可以這樣說,在特拉勒底山脈以北,這些貴族們對普世教根深蒂固的鄙薄之意都存在著幾個世紀了,普世教的教眾都早已經習慣了。再加主教與里亞也都是有涵養的人,自然不會去計較這些,就當是耳旁風刮過去了。

  伯爵回頭瞪了兩個女兒一眼,又在伯爵夫人的勸解下,這兩個刁蠻的女兒才住了嘴。

  見普世教的這兩位沒什么興趣和自己多解釋,伯爵也不強求,他本來也不是什么強勢的人。

  再而話題又轉到了這畫作出自何人之手上面來。

  畢竟這彎穹頂已經空了這么多年了,這次是逮到哪位大師出手了?其實不止是伯爵,這贊茨城里好多人都對這位神秘的天才畫家有著無限的興趣。

  很多人以為普世教拿不出酬金,才至于這么多年都找不來名流畫匠。實則不然,還真是如里亞說的那樣,原因只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罷了。普世教可不像眾人想象的那么窮迫。

  關于這畫的作者,里亞長者只是輕描淡寫地提了句“是位年輕畫家,沒什么名氣”,甚至連名字都沒提到。

  奧內茵伯爵無奈地點了點頭。

  他的大女兒、二女兒心中又是一陣鄙夷:“果然是出自什么不入流的畫匠之手。。。”

  里亞這么做,也許是出于保護艾爾的文隱私,畢竟他也不清楚艾爾文有沒有出名的意愿,當然也許只是單純地不想對那伯爵交代那么清楚罷了。

  不過在那貝拉瑪鎮上的時候,他不就知道艾爾文是個愛出風頭的人了嘛。

  當然,這也怪艾爾文自己,完畫后連名字都忘了署上了。

  即便普世教的神職人員們口風緊,不對外多說什么,可那位魯斯蒂·菲洛狄見過艾爾文啊。于是贊茨城這里的故事傳到提利爾城的時候,這位菲洛狄家族的長子就把“艾爾文·斐烈”這個名字說了出來。

  當然了,魯斯蒂和旁人說起艾爾文的時候,腦子里可滿是這位畫家的漂亮妻子。

  于是乎,“艾爾文·斐烈”這個陌生的名字,就這么又傳回到了贊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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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們的主角,似乎很享受這種“捉迷藏”的游戲,繼續玩著他“真人不露相”的把戲。

  由于那幅《信徒》,普世教追加了不少酬金給他,所以近階段他是不用再為盧尼發愁了。艾爾文很慷慨地直接分了一部分出來接濟弛鞎。

  弛鞎推辭了下后也就拿著了,畢竟受凍挨餓的滋味可沒那么好受。

  再說艾爾文初來乍到,也很需要這么一個知曉內幕的跟班。畢竟弛鞎和那男爵夫人有過那么點瓜葛,對埃魯侯爵、奧內茵伯爵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而且以艾爾文對弛鞎的了解,那點瓜葛可沒那么容易了斷。

  除開艾爾文的大方,讓弛鞎越加佩服艾爾文的是,這位來自南方的貴族,似乎淡泊得很。

  他本以為艾爾文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物,會趁著這次的聲名鵲起而順利進入到贊茨城的貴族圈子里去,奈何艾爾文根本不是很在意這些。

  他不知道的是,以艾爾文的出身與經歷來說,對什么貴族圈子不圈子的,早就無所叼謂了。

  再說了,艾爾文又是那種不趁人愿的孤拐性格,再加上還有“待價而沽”的小心思在里面,自然不會輕易地露面。

  不過我們的這位大畫家最近很少出門,還有個原因在里面。

  就是最近奧妮安不知道怎么了,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研習魔法,拒絕了一切艾爾文的邀請。

  偏生艾爾文又是那種不甘落后的人,見到奧妮安在用功,自己也不好意思出門閑逛了。同時他也隱約地覺得,奧妮安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誡自己,兩人還肩負良多,沒那么多陽光燦爛的日子去虛度。

  再者說了,沒了奧妮安這個大美人作陪,他自己一個人到處作樂也沒意思。要是有萊梧、宸朱那幫“狐朋狗友”一塊,他倒也樂意,就自己一個人再帶著個弛鞎的話,實在打不起什么精神來。

  想到萊梧、宸朱兩人他不禁心下嘆了口氣,又想到了還留在特瓦德丹的凱巴。

  “呵,四方傭兵團,現如今真是‘散落四方’了。”他苦笑著嘆道。

  艾爾文學著奧妮安的做派,把自己鎖在房里。他成日面對著眼前這本《時空法則》,一籌莫展。

  他仔細地回憶著當日與那巨嶺冰龍交戰的細節,想起自己關于“時間靜止狀態下的空間,是可以產生形變的”這一推論,還有那把自己送來北方的深不見底黑霧,真是有太多搞不明白的東西了。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艾爾文詫異地想著,“很明顯,那條冰龍也是用的時空魔法,可這些特拉勒底山脈里的魔物怎么也會這種魔法呢?”

  艾爾文拿起這本古籍,在手里翻轉了許久,“魔物們是怎么學會的?這就很匪夷所思了。”

  “那團激起的黑霧,又是怎么產生空間上的位移的?難不成兩個時空魔法產生撞擊,就能有這樣的效果?還有,那頭冰龍的前肢是怎么被切下來的?”只要一想到當日的事,似乎就有無盡的謎團困擾著他。

  “唉,不想了,不想了,頭都暈了。”艾爾文從床上爬起了,感嘆自己又徒徒耗費了一個下午,沒半點進展。

  其實他可能是餓暈了。

  “吃去買吃的了。”途徑奧妮安的房門前時他敲了敲門,也不管奧妮安有沒有回他,徑直就屋外走去。

  他沿著飛鹿街往一個街區外的面包店走去,此時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了,街道上混雜著各式各樣的菜肴味道,刺激著他的嗅覺。艾爾文咽了咽口水,深切地感受著自己的“饑腸轆轆”。

  在嗅覺變得靈敏的同時,不知怎么地,聽覺好像也靈敏了很多。

  在食材下油鍋時的陣陣“次啦”聲里,他聽到某間巷弄里傳來了一種不一樣的聲音。這一縷銷魂的聲音,好像是一只纖延的煙臂,勾弄起他的耳郭,拉著他的身子往那巷弄里去了。

  要知道這種綿軟的嬌/喘聲,一般只有在煙花柳巷才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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