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沒好氣的說：“你要是不愿意進村，讓包村干部把我們領進村就可以了。”
“我怎么會不愿意進村呢？林書記，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吃過飯，一行人進村。
村子里靜悄悄的，來到村室，村室里沒有人。
包村干部跑著去找村里干部。
不一會兒，一個瘦小的男人進來：“林書記，你們來了，趕緊進屋。”
這個村干部有點面熟，只是記不住名字。
進屋，白亮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老黃，你咋球搞的，上午去了那么多群眾，把林書記幾人都圍住了。”
林曉想起來，老黃是村里的支部書記。
老黃的臉立即木呆呆的：“白鎮長，村里情況你不是不知道，縣里修水庫是大事，但是也要認真設計，選好地址啊。”
“你要是不想干了，趕緊打辭職報告。”
“我已經給苗書記遞過一次報告了。”老黃低聲說。
白亮噎的白瞪眼。
林曉接住說道：“白鎮長，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黃書記，村里總共幾個組？”
“五個。”
“汪主任，李縣長，這樣行不行，五個組，我們出五個人，鎮里配上五個人，兩人一組，對每一個農戶走訪一遍，傾聽群眾呼聲。”
“好，林書記，我贊成。”
“贊成。”
分組以后，其他人員都入戶了。林曉說道：“老黃，走，去你家坐坐。”
“我家太亂了。”
“去看看嫂子。”
來到老黃家里，老黃忙著沏茶。
“嫂子呢？”
“在城里帶孫子。”
“家里就你一人了？”
“可不是。兒子說我幾次了，不讓我再干這個支部書記，我給苗書記說了，苗書記懟了我一頓。”
“偏遠村的干部不好干，群眾思想落后，個別群眾遇事還是比拳頭。”
“也不一定，林書記，六馬村原來是一個亂村，你包村一年，村里大變樣，現在是鎮里的明星村。啥時候你給村里引進一個好項目，讓我們黃家溝也富起來。”
“有機會我把有實力的老板引進過來。”
老黃泡上茶水，林曉遞過去一支煙。
“黃書記，咱們是老熟人了，說話不架橋，村里到底咋回事？”
老黃噴出一口濃煙，說道：“林書記，你來了，我就實話實說。這個水庫你看了沒有，庫容量小，落差大。村民打聽了，中標的是縣長的小舅子，他小舅子把這個項目又轉包給了別人，自己從中吃差價，質量問題可想而知。你年輕，四十年前，臨縣的一個水庫和這個差不多，潰壩了，把下游幾十個村子一下子抹平了，據說那一場洪水淹死了幾萬人。”
“現在的水壩是混凝土澆筑，比以前的結實多了。”
“結實不到哪里去，這個水壩一修，上游的河堤要是不加固，一樣會潰堤，洪水會從水壩一側竄出來，一樣會形成大洪水。”
“修了水壩，再加固上面的堤壩不行嗎？”
“我們打聽了，就沒有這樣的規劃。”
“規劃上不就行了。”
“林書記，你要是縣長，我信，你是政法書記，管不了水庫的建設。再者，項目部打著修水庫的名義，炸山取石頭打石子賣錢。水庫沒有修好，我們村里的一座山沒有了。”
“沒有了不是可以種莊稼嗎？”
老黃一笑：“那是石頭山。炸山打石子，搞得烏煙瘴氣，你說他們是來修水庫的，還是變相挖山的。”
韓奇還挖山打石子，這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上面三令五申堅決杜絕這種破壞生態的行為，韓奇是掛羊頭賣狗肉，賣石子的比修水庫掙錢多了。
‘老黃，村民準備一直和項目部這樣僵持下去？”
“村民一致的意見，我做不了主啊！除非你把村里的人都抓完。”
林曉又給老黃一支煙，說道：“你們這樣僵持下去沒有一點意義，萬一擦槍走火，我還真的抓人。我給你出一個主意，你要保密。”
“你說，林書記，我一定保密。”
“你們可以去省里問問，去省發改委、省水利廳，省環保廳。看這個項目之前經過省里論證了沒有，是不是符合環保要求，招投標是不是符合程序。”
老黃愣愣的看著林曉：“林書記，有村民打聽過，這個項目是縣里的，省里肯定不知道，要是程序不合規，省里肯定會叫停的。你這個督導組長不是把事情搞反了。”
“老黃，有些事情我沒法出面，事關多數群眾安危的大事，不能草率。記住，去省里問詢，最多不超過五個人。”
“我知道，人多了是集體上訪。”
“還有，從明天開始，不要阻擾施工，幾天的時間，干不了多少活兒。”
“林書記，我聽你的。”
“就這樣說。我出去看看他們幾個人的走訪情況，你回村室。”
“好。’
從老黃家里出來，碰見李莉。
“李縣長，走訪了幾戶？”
“三戶，一戶家里沒人，一戶不讓進門，還有一戶家里有狗，不敢進去。”
林曉一笑：“你走訪的情況千萬不要說出去，會成為東陵的美談。”
“我不走訪了，我跟著你，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要不這樣吧，你和水利局長合并一個組，不要急，慢慢來。”
“走訪不完，今晚是不是不回去了。”
“今天走訪不完，明天繼續，東邊太陽一大堆，怕什么？”
在村里轉了一圈，好多群眾看見林曉都主動躲開了。
來到村外，見一座山體炸開了幾個大洞，亂石堆的到處都是，想必這個是韓奇的石子廠。
太陽慢慢的下山，陳二芳打來了電話。
“林書記，你在哪里？”
“在招呼著修臻河水庫。”
“你咋想起去修水庫了？啥時候回來。”
“伱回來了？”
“上午就回來了。回來以后提審了韓奇，獄醫給他做了體檢，他的肚皮上確實有一個疤，是多年前被人捅的。”
“當年咋沒有把他捅死。”
“林書記，有一個情況我給你報告一下，提審的過程中，發現韓奇對外面的情況很清楚，一定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韓奇不能在咱們這里關了，得異地關押。”
“我回去以后辦理這事。”
“韓奇的律師剛才去找我了，在刑警隊大吵大鬧。”
“不要管他。讓他鬧去，過分了拘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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