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快松開,不然我讓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這福州城你敢惹我,仔細你的皮!”

  賈善扯著嗓子,兩腿使勁兒蹬著董老大的身子,明明已經被掐得呼吸困難了,嘴上還是半點兒輸都不肯認。

  董老大哈哈兩聲,惡狠狠地瞪了賈善一眼,“好好好,好一個父母官,竟然威脅到什么事兒都沒犯的普通百姓身上來了!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賈家要怎么叫我不得好死!”

  “住手!快住手!”賈家那個小廝驚叫起來,“松開我們爺!快上啊!快上,你們是死人不成?”

  這話一出,賈家的護衛們頓時一擁而上,這一趟更是連卷珠簾的幫閑都不敢插手了。

  賈善哪怕都快喘不上氣兒了,這嘴也還是硬的很,梗著脖子不肯低頭,董賈兩兄弟也不跟撒手,兩邊兒消停沒片刻,又打了起來,這回倒是比先前打得更兇,董老二這個暴脾氣直接拎了椅子往人頭上砸,兩下就砸暈過去一個賈家的護衛,賈善見狀,叫嚷得更大聲了,活像是董家兄弟倆要殺人一樣。

  老鴇哎呦哎呦兩聲,直叫著讓人停手,可這會兒兩邊都上了頭,誰能聽得進去她的話?反倒是老鴇自己還被董老二一巴掌拍得摔在地上,周圍的姑娘客人們見狀,一時更是躲得遠遠兒的,生怕莫名挨了人一拳頭。

  這一鬧,就連樓上雅間里的客人們都聽見了響動,一個兩個從里頭出來,探頭往樓下看。

  市舶司那幾位小官本來還以為是尋常的小打小鬧,正醉眼迷離地趴在欄桿上看熱鬧呢,誰想到,打眼就瞧見了賈善被人甩在一邊兒,渾身狼狽不堪,臉腫的和豬頭沒什么兩樣。

  白大人定睛一看,一時連酒都醒了大半,抖著手指著樓下,“這是賈大人家的小郎君,是三爺!”

  “嗯?!”他邊兒上一個同僚聞言,立刻睜大了眼,兩手撐在欄桿上,使勁兒抻長了脖子往下看了一眼,真見到了賈善被人揍成豬頭后,這人的臉色咻然慘白。

  “快,快去看看!”白大人顫著聲兒,推了一把身邊其余幾個同僚,“快別站著了,得下去把人拉開!”

  這位三爺,可是賈大人最疼愛的小兒子,這要是出了什么事兒,他們這幾個在場的,誰能跑得了?

  幾個人瞬間都醒了酒,提腳往樓下沖去。

  賈家幾個護衛功夫不差,哪怕是和董家兄弟倆打在一處,也絲毫不落下風。

  董老大和人過了兩招,扭身躲開其中一人砍下來的長刀后,忽的眼神一凝,朝董老二喊道,“小心些!這不是普通的護衛!”

  董老二聞言,頓時也不再客氣,自腰間抽出長鞭,一下抽過去,直接打掉了其中一人手上的長刀。

  那刀身掉落在地,董老二順勢望了一眼,沒等看清楚,后頭又有護衛提了刀奔上前來,沖著董老二的腦袋直直砍過去。

  “二弟!”董老大一巴掌推開一個朝自己撲過來的護衛,順帶著大喊了一聲。

  董老二閃身往后一躲,急急避開了要害,可到底還是被那長刀劃到了臉頰,鮮紅的血珠順著臉頰流下來,直淌進他的嘴里,一股腥味自舌尖彌漫開來,董老二抬手狠狠擦了一下唇角,一個利落的起跳,鞭子朝著先前那人重重揮過去。

  長鞭當空,發出凌厲的一聲巨響,那護衛被抽翻在地,他從額頭到下巴處頓時皮開肉綻,鮮血順著流下來,很快浸濕了衣襟,那人往地上一倒,半死不活地喘了兩口氣兒,跟著,頭一歪,徹底昏死了過去。

  邊兒上躲著的姑娘打眼瞧見他那張皮開肉綻的臉,頓時驚叫出聲,一個姑娘叫起來,其余的便都跟開了鍋似的,一疊聲跟著尖叫出聲。

  老鴇勸停的話都被這些尖叫給壓了下去,眼瞧著大廳里一片亂象,她費心搞來的汝窯梅瓶都碎成了渣,地上金貴的長絨地毯也被不知道誰的鮮血染得紅一片黑一片,擺明了就是廢了!

  這可都是好東西,可都是價值千金的物件啊!老鴇心疼得兩眼發黑,腿腳一軟,頓時跌坐在地。

  兩撥人打得不可開交,這會兒,見血已經是常事兒了,每個人身上不帶兩道口子都不可能,那幾個護衛落了下風,這一場鬧劇眼瞧著就快結束了,忽的從外頭又闖進來十來個壯漢,一個個提著長刀往里沖

  起先賈善還興奮得不行,以為這是自家的護衛來支援了,一時間把兩只手拍得都快紅了,一個勁兒地扯著嗓子大喊,“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誰承想,沒等他高興片刻,這些人原本只對準董老大和董老二的刀劍像是一時失控,三兩下砍在邊兒上的客人身上,換來一陣慘烈的嚎叫聲。

  賈善傻眼了,急急從地上站起來,張牙舞爪的比劃著,“砍那兩個!中間那兩個!”

  他雖紈绔,可卻也知道輕重,這些護衛若是真把卷珠簾的客人給砍死了,回頭,阿爹必定是要不高興的。他可不想平白惹上一聲腥臊。

  只可惜,他的叫喊聲到底比不過姑娘們的驚叫和哭聲,那些后沖進來的護衛什么都聽不見,只拎著長刀殺紅了眼一般四處亂砍,就連樓里的幫閑和龜公都沒能幸免,整個卷珠簾里一片腥風血雨,活像是入了地獄一般。

  白大人幾個也難逃一劫,幾人都是文官,哪有什么身手可言,人家長刀落下來,瞬間就把這幾人嚇得腿軟,跌坐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這會兒樓里正亂著,他們坐在地上,免不了被人踩踏,也免不了被誤傷,片刻的功夫,幾人就變得渾身狼狽不堪,白大人還被人一到戳在了手背上,嗷一嗓子叫出來,腦袋一歪,疼的躺倒在地。

  他躺在這兒,和砧板上的魚肉沒什么分別,有殺紅了眼的護衛路過,隨手把刀往下一戳,直直在他心頭戳出一個血窟窿來,白大人嗚嗚兩聲,上半身抬了抬,眼睛瞪大,跟著,軟趴趴地倒下去,徹底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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