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平知道胡大海也是為自己好，笑著答應了。
其實，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趙家平花錢收這些東西，都會覺得趙家平是個冤大頭。
畢竟老物件破爛了，文物商店根本不收，
那這樣的破爛，要了能有什么用？這不是純浪費錢嗎？
所以說，趙家平覺得，自己跟燕子相親成功后，胡大海還能這么支持自己，已經很難得了。
兩個人騎著三輪車，到了一條胡同的小巷子里。
胡大海用手一指一個院門，說：“小趙，我昨天問過了，那老太太就住在這里面，姓馬，都喊她馬奶奶，那些瓷器片兒，她都包回來了。”
“要不我去幫你收過來？”
“不用了胡叔，還是我自己去吧。”趙家平謝絕了胡大海的好意，有萬玉成這個前車之鑒，他想著還是自己過去比較好。
胡大海也不強求，聽到趙家平不用他幫忙，也就沒有下車。
趙家平下了三輪車，過去站在院門口往里看了一眼，看到院里有個老頭，在彎腰弄他種的幾盆花。
伸手敲了敲院子的門，趙家平喊了一聲：“大爺——”
京城的這些院子，陌生人沒有院子里的人帶著，就不能隨便亂往里闖，這是禮貌，也是規矩。
那老頭聽到聲音直起腰扭回頭看過來，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陌生人，就問：“小伙子，你叫我？有事兒？”
趙家平連忙回答：“大爺，有個馬奶奶是住在這里嗎？我來找她。”
一聽找馬奶奶，這老頭心里有底了，不過還是沒有放松警惕，更沒有讓趙家平進院子。
而是點點頭說：“行，那你等著，我去給你喊一下。”
“那麻煩您了。”趙家平對大爺道謝了一句。
大爺拜擺擺手，邁步去叫人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老太太從屋里走出來，這應該就是那個馬奶奶了。
她聽說有人過來找她，心里還有些奇怪，等過來院門口，看到趙家平自己并不認識，就更奇怪了。
馬奶奶還擔心自己老眼昏花，上下打量了趙家平好幾遍，這才問了一句：“小伙子，你是找我的？”
趙家平點點頭：“是啊，馬奶奶，聽說您前幾天摔碎了一個瓷瓶，那些瓷片您都帶回家了，所以我想過來看看，合適的話，我可以收那些瓷片。”
怕老太太還不信任自己，于是跟著自報家門：“哦，對了，我是收破爛的。”
老太太一聽收破爛的，就更狐疑了：“收破爛的？這一片兒收破爛的是個小年輕？好像不對吧？”
看著趙家平的眼神開始不善起來。
年紀大的人，警惕性都很高。
突然找上門的來的陌生人，還打著收破爛的旗號，不會是個特務吧？
趙家平一看老太太這樣，是懷疑自己的身份了，連忙說：“馬奶奶，負責收您這一片兒廢品的確實不是我，是我一個叔叔，您看，就是門口外三輪車上那個。”
說完，趙家平還用手指了一下坐在三輪車座上的胡大海。
然而老太太還是沒有放松警惕，說：“那個我也不認識，平時不是我老太太賣破爛，都是我兒媳婦給賣。”
“你等著，我讓老李頭過來認一下。”
說完回頭喊院子里的那個老頭。
老頭還在弄花，聽到老太太喊，就過來了。
“老李頭，你看看門口這兩個收破爛的，你認識嗎？”
老李頭看了趙家平一眼，那當然不認識，就轉頭看了一眼門口三輪車上坐著的胡大海，頓時就笑了：“老嫂子，門外那個就是一直負責咱們這片兒收破爛的，我認識。”
一聽確實是認識的，老太太這下是放心了。
這才想起來，趙家平是來收那些瓷片的。
“小伙子，你說你收瓷器片兒了？你能給多少錢？”老太太放松警惕，開始詢問價格了。
“馬奶奶，碎瓷片沒人要，我是喜歡上面的畫兒，所以想買回去自己粘起來看的。”
“這樣，您先把瓷片拿出來我先看看，然后具體給多少，咱們再詳細談，成嗎？”
沒有不見東西談價格的，就算是破爛，不一樣的東西也有不一樣的價格。
趙家平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太太警惕性高，還不太好說話。
聽到趙家平這么說，老太太一想也確實是，于是就說：“那你跟我進來吧。”
說著回頭在前面帶路。
趙家平在后面跟著，一會兒，就到了老太太家門口。
老太太用手指了一下地上，然后說：“那些碎瓷器片兒，都在那兒呢。”
趙家平順著老太太的手指看過去。
只見大的小的瓷片，都被老太太順著屋檐下的地上擺了一趟。
應該是防著下雨滴水用。
“老太太，您這么把碎瓷片擺在院子里，不合適吧？”趙家平也沒想到，老太太拿碎瓷片會這么用。
老太太一聽不樂意了：“這是我的東西，我擺在自己家屋子前面，怎么就不合適了？”
趙家平看老太太不高興了。于是就解釋說：“您先別著急，聽我說。”
“這些碎瓷片，每一片都挺鋒利的，這樣擺在院子里，萬一哪家的孩子調皮，拿著玩兒傷了自己，這就不太好了，您說呢？”
老太太也是年紀大了，摔了瓷瓶心疼，把瓷片包回來又不知道能干什么。
想了一下就在屋檐下擺了一趟，想著能有點兒用。
這時候聽趙家平這么一說，頓時一陣后怕。
院子里有不少孩子，給哪家傷著孩子也不好。
想到這里，滿臉慚愧的嘆了口氣：“唉，小伙子，你說的對。”
“我老太太年紀大了，有點兒老糊涂了。”
“今兒多虧了你提醒。”
“不然我老太太的罪過就大了。”
“行了，東西碎了就碎了，都是命。小伙子，你就受累收拾收拾帶走吧。”
“不提錢了，我也知道這碎瓷片沒人要。”
“我扔地上這些，不找你要錢，你收拾打掃干凈，就算兩清了。”
趙家平一聽，這老太太看上去不好說話，實際上還真是明事理。
換別的老太太，就算一分錢都能墨跡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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