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好的火腿，不要多可惜？”一個大媽忍不住說了一句。
要換成她家收到這些東西，她可舍不得退回去。
趙家平笑著接茬：“大媽，無功不受祿。”
“我爸媽想吃火腿，我會花錢去買。”
“自己賺的錢，買什么東西都可以。”
他要是讓老丈人收下萬玉成的禮，雖然短時間內沒什么風波。
但是，傳出去，肯定會后患無窮。
胡大海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這么懊惱，這么著急的給送回去。
趙家平也是考慮到，萬玉成來和走，拎著禮物都已經被人看到了。
如果不當天退回去，那肯定會有各種猜測傳聞。
所以，老丈人要馬上給送回去，他默許了。
胡大海推了推綁好的東西，確定沒有問題，說：“行了，你們進屋吧，一會兒我就回來。”
“好，早去早回。”燕子媽叮囑了一句，把手里拿出來的帽子，給胡大海戴上。
這是這個年代特有的帽子，氈絨帽，最大的特點，就是兩側的帽耳可以翻折到帽頂，也可以放下來遮住臉頰兩側，帽耳下方有帶子或紐扣，以便將兩側帽耳固定在一起。
“我走了！”胡大海說完，風風火火的去了。
燕子媽這才和趙家平一起，進了屋里。
“媽，燕子呢？”趙家平一開始沒看到媳婦兒，就有些好奇，這時候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
燕子媽也才想起來：“哦，燕子去你爺爺那邊了。”
“今天陰天，又總時不時飄雪花，怕路上凍著老爺子，就沒去接老爺子。”
“中午吃完飯，燕子就把做好的飯菜，給老爺子送過去了。”
“估計是在那邊陪著老爺子說話呢。”
趙家平恍然，難怪沒看到自家自行車，原來是媳婦兒又去老趙頭那邊了。
“媽，那我過去接她一下。”
“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轉身就要走。
燕子媽趕緊說：“那你等會兒，我去找人借輛自行車。”
說著就要出去。
趙家平連忙說：“媽，路不遠，我沒戴帽子手套，還是走著去好。”
燕子媽一想也是。
去借自行車，再找帽子手套。
有這個時間，趙家平早就走到了。
于是叮囑說：“行吧，那你過去吧。早點兒回來。天兒也不早了。”
趙家平答應一聲，出門直奔老趙頭家。
按說，燕子給老趙頭送吃的，就算是陪著說說話，也不會這么晚不回來。
趙家平心里多少有些擔心。
結果到了老趙頭的小院子里，才發現燕子跟老趙頭正在院子里弄枯樹枝和枯樹葉。
一問才知道，燕子送飯過來，正碰到老趙頭出去撿枯樹枝和枯樹葉。
于是她就留下來，陪著老頭一起撿。
這一撿就是一下午。
燕子鼻頭都凍紅紅的。
再一看，老趙頭也一樣，凍的鼻頭通紅。
趙家平以前過來，都是看老趙頭吃的喝的，還有煤這些，就沒注意枯樹枝。
老趙頭喜歡熱炕頭，就會每天燒一燒。
這倒是趙家平疏忽了。
“好了，我來弄，你們兩個，進屋里去暖和暖和。”
趙家平上去，把地上的枯樹枝，都收攏起來，放進了之前他理的柴棚子里。
老趙頭和燕子沒進屋，幫著一起。
三個人很快就干完了。
一起進了屋，把密封的火爐打開，捅旺。
趙家平這才叮囑說：“爺爺，以后別出去撿柴去了。”
“附近有不少人撿柴，所以枯樹枝太少了。你們跑一下午，還不夠挨凍的。”
“等我跟站長說一聲，把廢品站里面那些樹落下來的枯樹枝，都收起來送過來。”
“那東西常年沒人動，有不少。夠你一個冬天用了。”
趙家平很快想好了解決之道。
老趙頭心疼孫媳婦，讓她跟著忙了一下午，這時候心疼壞了。
一聽趙家平有解決的辦法，就點點頭說：“行，那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就是燕子忙了一下午，又累又凍的，回家以后，你多干活，讓她多歇著點兒。”
燕子笑著說：“爺爺，您還忙了一天呢，我還沒您干的多，不累的。”
話是這么說，老趙頭卻過意不去。
孫媳婦要給他撿枯樹枝，攔都攔不住。
要不是趙家平來，估計這丫頭能陪他撿到天黑。
于是思忖再三。
在趙家平要帶燕子走的時候，偷偷把一個景德鎮官窯生產，專門為朱瞻基制作的皇家蛐蛐罐，塞進了趙家平的手里。
“小子，上次漏了一件，本來想著把這最后一件拿在手里，就當是留個念想。”
“現在看看，我有燕子這么好的孫媳婦兒，念想就不留了。給你了。”
說著一臉肉疼。
趙家平現在對老趙頭說最后一件都免疫了。
接在手里，直接揣進兜里。
“行，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您要是再發現還有，隨時都可以給我。”
說完這么欠揍的話，就過去給媳婦兒戴上圍巾。
老趙頭當著燕子，不好說什么，只是暗戳戳瞪了趙家平一眼。
什么叫再發現還有？
合著這小子對他說的最后一件，壓根就不相信。
不過想想，這么多年，他身邊這些藏的好好的，沒人知道。
可偏偏遇到趙家平，就左一件右一件都讓他碰到。
也是邪門了。
趙家平讓媳婦兒捂嚴實，跟老趙頭說了一聲。
然后騎自行車，又去了老丈人家，也見到了去退禮物回來的胡大海。
“家平你放心，東西我都退給老萬那老小子了。”
“他一開始還不要，說是他的心意。”
“心意個屁！讓我好一頓罵。”
“我說不要我給扔了，這才老實收下了。”
“你放心，以后誰送的禮我都不收，免得給你惹麻煩。”
胡大海不是不明事理的長輩。
對趙家平有影響的事兒，他堅決不干。
趙家平對老丈人的為人還是挺信任的。
就點點頭，說：“我知道了，爸。”
“不過經過這件事兒，萬叔跟您的關系，怕是要疏遠了。”
他今天過來，看到萬玉成跟老丈人說話的時候，很注意措辭。
言談間，也是捧著胡大海，完全把兩個人，放在不對等的關系上了。
這樣的心態，其實已經是疏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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