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在漆黑的夜色里一滑,胡特助差點握不住方向盤。
“蘇溪遙因為喜歡我而刻意拖延了愛麗絲的治療過程。”
胡特助一時分不清是前一句話更讓他震驚還是后一句。
蘇神醫喜歡瞿王,那這馬還掉嗎?要不他對外編個瞿陽出國深造永不回國的消息,這兒瞿王就和蘇神醫雙宿雙飛。
畢竟騙人這種事情嗎,少被人知道就少個家庭矛盾爆發的可能。
他是個專業的特助啊,要為領導的方方面面考慮啊,長期隱患必須根除啊。
不對呀,他在想什么,這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他都快把蘇神醫想上瞿家族譜了,再說瞿王的重點應該是后半句吧。
胡特助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回復到:“不可能的,蘇神醫的脾氣你還不了解嗎,她要是非要選一個人拖延病情,那也應該是您呀。”
“她是個好醫生,醫生救死扶傷,不該這么被懷疑的。”
這里頭的道理瞿夜辰自然明白,可那個錄音實在攪的他的心思太亂了。
如果蘇溪遙真的刻意延誤了愛麗絲的病情,那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不是因為對象是愛麗絲,而且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挑戰了人性的底線。
那是一條人命啊。
而無可否認的是,不管是愛麗絲和自己說起,還是此刻他和胡特助復述,他都無法忽視自己心底那點極為隱秘的喜悅。
蘇溪遙是為了自己才做這種事情的。
愛麗絲說這是喜歡,甚至蘇寶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們都說蘇溪遙的出現是為了獨占瞿夜辰,為此甚至不惜做個表里不一的人。
太多人都在說她是喜歡他的。
有那么一瞬間,人類劣根性暴露的時候,瞿夜辰不得不承認,他為蘇溪遙這份占有欲而喜悅。
他享受蘇溪遙對自己產生的醋意,而對于這份醋意的高興甚至和知道她可能延誤愛麗絲病情的憤怒是五五開的。
瞿夜辰知道這不對,是非該在情愛之前,他必須先明白錄音的事情。
只是情愛太迷人眼。
瞿夜辰這一想,就想的久了些,流光劃過他刀削般的側臉,映出他眼里的糾葛情緒。
而開車的胡特助見他始終沒有動靜,小心思不由得繼續蠢蠢欲動,他忍不住開口問道:“瞿王,怎么了?”
“我在想那份錄音。”
“哦,錄音啊,這東西也做不得數吧。”胡特助對這事兒采取中立的態度,隨口說道:“科技發展的太厲害,什么都能造假了。”
“人資部那做了三十多年的尹主管您有映像吧,三朝元老啊,被手底下小姑娘一份錄音差點弄得打上官司,還好技術部不是吃干飯的,查出錄音是剪輯過的,要不這可成千古冤案了。”
瞿夜辰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愛麗絲偽造了假錄音?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胡特助聽著這話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這叫他怎么說,于公那是位正兒八經的公主殿下,與私人家和自己領導是發小,現在又是個病弱之人,這人可比蘇溪遙更難評價啊。
但胡特助到底是有職場大智慧的人。
他想了想,回復到:“您最清楚,蘇神醫的為人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夜色寂靜流過車窗。
胡特助想,這建議他能給,選擇總得瞿夜辰自己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