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坤,靜平。”
“蔡伯伯,你回來了。”
“爸。”
“你們倆干嘛去?”
“小五哥請客下館子,我們去帝都飯店吃大餐。”
在老丈人家待了兩個多小時,楊玉坤看了一下時間,下午四點多鐘了。
招呼徐靜平準備回隔壁院里找韓春明,去帝都飯店下館子。
好從院里出來,就在胡同里碰到了背著手哼著小曲回來的老丈人。
“去帝都飯店下館子?”
“對,小五哥請客,吃譚家菜。”
“行,你們去吧。”
“得嘞,蔡伯伯,那我們去了。”
“爸,我們走了啊。”
楊玉坤先帶著徐靜平回了隔壁胡同和韓春明匯合,接著三人一起趕往帝都飯店。
“五子哥,小坤,靜平!”
“小杏!”
“小杏姐。”
剛出胡同,三人就碰到了騎著人力三輪車的孟小杏。
頭頂一頂破草帽,比一個月前黑了不少。
楊玉坤覺得,孟小杏此時此刻這身打扮,頗有他師傅的氣質。
不同的是他師傅擰的是破麻袋,孟小杏蹬的是人力三輪車。
“五子哥,小坤,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孟小杏將車停在三人身邊,從人力三輪車上跳下來。
時隔一個月。
再次見到五子哥和楊玉坤,她特別高興。
這一個來月他們倆不在,院子里少了許多樂趣,都不熱鬧了。
“今天回來的,小杏,這一個月怎么樣?”
“嘻嘻……還行,你們等我一下,我先把三輪車騎回去,一會兒我請你們下館子。”
“小杏姐,今晚小五哥請客,去帝都飯店吃大餐。”
“那我明天晚上請你們吃飯,帝都飯店我暫時請不起,只能請你們去前門大食堂吃。”
之前孟小杏就說過,等她賺了錢,請楊玉坤下館子。
結果卻是她經常去楊玉坤那兒蹭飯吃,請楊玉坤下館子的承諾卻一直沒兌現。
沒辦法。
她之前實在找不到工作,一直在五子哥家白吃白喝白住,兜里比臉還干凈,哪來錢請客下館子啊。
原本她都打算回老家繼續種地了,是五子哥拉了她一把,帶著她走街串巷收破爛。
這一個月時間,她把收來的破爛賣到物資回收公司前門站點,賺錢了不少錢。
雖然不多,但請楊玉坤他們去前門大食堂二樓吃炒菜還是不成問題。
帝都飯店她暫時請不起,等之后她掙大錢了,在請他們去帝都飯店吃。
“小坤,靜平,你們先等一會兒,我和小杏一起回一趟院里。”
“行。”
大概七八分鐘的樣子,韓春明帶著孟小杏回來,一行四人直奔帝都飯店。
楊華健已經到了。
毛地圖也在。
倆人正擱帝都飯店門口蹲著,看到楊玉坤幾人連忙招手。
“春明,小坤,這兒。”
“老楊,地圖,等多久了?”
“剛到一會兒。”
“健哥,圖哥。”
毛地圖笑道“小坤,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啊。”
徐靜平跟著招呼道“健哥,圖哥。”
“哎,弟妹,你也來了。”
“楊玉坤帶我來蹭飯吃。”
“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是來蹭飯的,春明請客,甭跟他客氣。”
韓春明白了毛地圖一眼“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啊,厚臉皮。”
“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要不是哥們臉皮厚跟老楊一起過來,豈不是錯過了一頓大餐。”
被韓春明說臉皮厚,毛地圖不僅沒有絲毫不爽,還頗為得意。
他和韓春明是多年的好兄弟,這些都是玩笑話。
他回家的時候,正好撞上楊華健準備出門。
得知韓春明在帝都飯店請客,他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圖哥,又見面了,謝謝伱啊。”
“小杏,你謝他干嘛?”
“前些天我去圖哥他們那邊收破爛,圖哥讓他們大院的人都把破爛賣給我,以后他們大院破爛也給我留著,由我去收。”
前段時間孟小杏蹬著人力三輪車頂著烈日走街串巷收破爛,在街上遇到了毛地圖。
在得知她現在干上的收破爛的行當之后,毛地圖便把她帶到了他們大院,招呼他們大院里的人把家里不要的東西都拿出來賣給她。
不僅如此。
她還和毛地圖他們大院達成了獨家收售協議,以后他們大院的破爛,都會賣給她。
“地圖,謝了啊。”
“現在知道說謝謝了,哥們過來蹭你一頓飯吃,你丫的還說哥們臉皮厚。”
“是我錯了,一會兒我自罰三杯,回頭哥們請你去老莫吃老毛子菜。”
“老毛子菜有什么好吃的,哥們想去豐澤園吃魯菜。”
“行,沒問題,明天晚飯咱們就去豐澤園吃。”
“這還差不多。”
“好兄弟,謝謝你。”韓春明收起臉上笑容,真誠的對毛地圖說了一聲謝謝。
“我去,你丫的肉麻不肉麻,你丫的突然整這一套,哥們還真不習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再說了,小杏是你表妹,那就是我們的表妹。
咱自家妹子,自然是能幫就幫。”
毛地圖給了韓春明一圈,這丫的突然來這一套,他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那天他也是湊巧碰上了孟小杏,才得知這丫頭接韓春明的班,成了四九城新一代破爛大王。
他和韓春明是好兄弟,韓春明的表妹就是他的表妹。
大院里不要的破爛賣給誰不是賣啊,自然要賣給自己關系近的人。
他便和大院里的其他人打了個招呼,說孟小杏是他妹子,讓大院里其他人以后都把家里不要的東西,賣給這丫頭。
也就是這丫頭是農村戶口,不好安排工作。
畢竟不少回城的知青都還在等工作,待業青年一抓一大把。
但凡這丫頭是城里戶口,他走關系就把這丫頭的工作安排了,讓她進工廠當工人。
眼目前確實不好安排。
不是安排不了。
如果真把這丫頭安排進工廠當工人,其他在家待業的知青知道之后肯定會鬧。
畢竟回城的知青都沒安排好,就安排一個農村戶口的丫頭進廠當工人,這是幾個意思?
現在時局特殊,一旦事情鬧大,搞不好他們家老頭子都會受到牽連。
所以,他現在能幫這丫頭的,也就這么多。
等以后找著合適的機會,在把這丫頭安排到工廠上班也不遲。
“走,先吃飯。”韓春明招呼一行人進入帝都飯店譚家菜廳。
菜上齊,幾人邊吃邊喝邊聊。
毛地圖說道“對的春明,跟你說一事。”
“什么事,說唄。”
“楊書記來四九城了。”
“就咱們插隊那地的楊書記?”
“對。”
“真的?”
“我騙你干嘛,楊書記真來了,他來四九城辦事,過兩天就回去了,所以我們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搞一次知青聚會,把大家伙都叫一起聚聚,順便送送楊書記,給他踐行。”
“什么時候?”
“后天下午,五點。”
“要不哥們還是別去了,哥們一個收破爛的,也沒個正式工作,讓人看笑話。”
“扯淡,別人不知道你什么情況我們還不知道嗎,你小子可比我們過得瀟灑多了,知青聚會少了誰都行,你小子絕對得到場。
當初咱們在小清河村插隊的時候,楊書記對你可比對咱們好多了。
楊書記好不容易到城里來一次,這么些年沒見,下次見還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小子就不想趁著這次機會見見他?”
楊華健附和道“就是,春明,你必須得到場啊,楊書記對你這么好,你要是不到場,他得多寒心。”
“老楊,楊書記對你不好嗎,地圖,一九七三年臘月二十三老楊偷偷給自己過小年這事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這事哥們記一輩子。”
“咳咳……,春明,地圖,你們倆過分了啊,說知青聚會的事情,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楊華健瞥了韓春明和毛地圖一眼,當著楊玉坤幾人的面,當年到糗事就別拿出來說了吧,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小五哥,說說唄,當年健哥都干了些什么?”
楊玉坤幾人倒是來了興致。
他們非常好奇,楊華健在一九七三年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干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
楊華健無奈說道“小坤,你小子就別跟著起哄了。”
韓春明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一九七三小年那天,老楊想吃雞了,偷了隊長家的雞,最后是楊書記自掏腰包替他賠了兩塊錢。”
“可以啊健哥,沒想想到你還有這么英勇的一段往事。”
小年夜嘴饞想吃雞,就把隊長家的雞偷了,這可真行。
“英勇啥啊,說起這事我還真得好好感謝楊書記,要不是他,哥們就慘了。”
說起當年這事,楊華健就忍不住心生感慨。
要不是楊書記替他賠了這兩塊錢,他可能都不能順利回城,說不定現在還在小清河村修地球。
毛地圖說道“過去了的事咱們就不提了,來,喝酒。”
“把哥們的糗事抖出來了,地圖,不介意哥們也抖一件你的糗事吧?”
楊華健笑著瞧了毛地圖一眼,說了他偷雞的糗事,然后來一句過去了的事就不提了,哪有這么好的事?
看著楊華健陰險的笑容,毛地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春明,哪是什么日子來著,一九七四年正月多少?”
韓春明笑道“你說這事啊,正月十七。”
“對,正月十七。”
“我去,哥們怎么認識了你們兩個損友,交友不慎啊。”
毛地圖癱靠在椅子上,雙眼無神了看著天花板。
他就知道這倆家伙要拿他這件糗事出來說。
“小坤,你們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什么事了嗎?”
“不知道。”
楊玉坤、徐靜平、孟小杏三人搖了搖頭,他們又沒跟韓春明他們一起插過隊,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他們怎么可能知道。
“地圖晚上睡覺把被子尿濕了,然后到楊書記家借了一條被子,結果又尿了。”
“噗呲……咳咳……。”
“哈哈哈哈……。”
楊玉坤正端著碗喝湯,差點被將他嗆死。
徐靜平和孟小杏也是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尤其是孟小杏,笑的那叫一個大聲,眼淚都笑出來了。
“哥們這名聲,這輩子算是全毀你倆手里了,從今個兒開始,哥們跟你倆絕交。”
“不至于啊。”韓春明連忙將毛地圖按住“哥們,真生氣了?”
“去去去……,哥們這輩子怎么就認識了你們倆損友啊?”
毛地圖自然沒有生氣,有時候哥們不就拿來損的嗎,他和韓春明剛才不也拿楊華健偷隊長家雞的事情損他了嗎。
但相比偷雞,尿床這事畢竟不怎么光彩,而且還是一個晚上尿了兩次。
想起這件糗事將會伴隨他的整段人生,毛地圖就覺得以后的日子一片灰暗。
那天晚上他怎么就沒憋住呢?
丫丫的,毀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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