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副部長是一個性格很強勢的人，不太喜歡求人，更不會對一個年輕人露出求才若渴的態度，禮賢下士，僅僅是迫于上級的安排才不得不見自己的。
或許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時間段他能弄來大批物資。
果不其然接下來這位副部長說的話印證了這點。
“小張啊，既然你來了，我就不跟你客套了，我這人講話直，喜歡有話直說。”
“是這樣的，你一直負責軋鋼廠的采購，你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不僅你們軋鋼廠知道，怕是四九城無人不知了。”
副部長開了一句玩笑，確實，知道張為民這個名字的人確實很多，但還不至于家喻戶曉，僅僅是有人聽過那么一耳朵，對他印象深刻的還是那些工廠負責后勤的領導，畢竟那是真的接觸過張為民運來的物資的，知道每次運來的數量，自然記憶深刻。
其他工廠的工人或許聽過，但并不影響自己生活，充其量就是一種話題而已，畢竟張為民又不是供應所有廠，僅僅是讓出去幾批物資，對于四九城各大廠來說杯水車薪，僅僅是解解饞罷了。
遠遠達不到副部長夸的那樣家喻戶曉這明顯是夸張的說法。
“咱們國家這段時間發生的情況，你也知道，糧食無法進口，人口又多，糧食有些不夠用了，雖然國家還在想辦法，通過其他還建交的國家購買，但價格上有些不太美麗，咱們也沒什么錢，自然是有些杯水車薪了。”
“上級知道了你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讓我來跟你商議一下，看看能不能搞來一批物資，這次你有多少，咱們要多少，是賣給國家的，不是某個廠，之所以由我們冶金部出面，也是為了保密，也是對你的安全負責。”
是啊，真要幫國家買糧食，也應該是糧食局來出面，怎么可能輪到冶金部？這專業不對口啊，估計是怕糧食局有什么奸細之類的，所以換個部門，而且只讓領導找他談話，又是軋鋼廠直屬部門，合情合理，等糧食運進來了，哪怕糧食局這些部門有奸細，也無可奈何了，畢竟都到家門口了，你還能一把火燒了？真當國家是吃干飯的呢。
話雖如此，但張為民還是拒絕了，小心駛得萬年船，何況這位副部長明顯不信他能搞定，他干嘛做出頭鳥？
“副部長，我想你誤會了，我可沒有那么大本事，這個時期，我能弄來足夠軋鋼廠工人勉強糊口的糧食就已經是極限了，我實在沒有那個能力，您高看我了。”
哼哼，你直接，那我也不含糊，反正挨餓的又不是我，他不是什么壞人，但也絕不是什么好人，讓他冒著風險還看人臉色，就為了救別人的命，還有可能搭進去自己家人的命，不值得。
哪怕糧食價格翻一倍，都不值得，他現在老婆四五個，孩子有兒有女，在香江還有屬于自己的公司，還有屬于自己的武裝力量，小日子不知道過得多好，他干嘛為了一群陌生人打破這份美好？
雖然看著周圍人挨餓他表示很同情，但他自己知道自己能力，他救不了所有人，最多撐死幫一下四九城的所有工人度過糧食危機，可這點力量，有句話叫患寡而不患均，他要真心實意把空間所有糧食拿出來，是能救四九城的老少爺們，可其他地方呢？你要是拿不出來，別人不僅不會感謝你，還會罵你，說你不愿意再賣糧食就是想坐地起價。
跟西方那些吃血饅頭的資本一樣，總之這種事，他是不會做的，自古真心留不住啊，他索性不趟這次渾水。
副部長一愣，他沒想到，對方也如此干脆，就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早就有了答案似的，他還以為以他副部長的關系，對方會表現出很為難，然后說既然是副部長親自找我，那我完不成任務，也會盡最大努力的。
然后以此跟自己認識，拼上關系，以后常走動，才是正確的答案，可他沒想到，自己干脆，對方更加干脆，甚至，直接告訴你了，幫軋鋼廠已經是極限了，那意思是多一顆糧食都沒有。
跟自己有仇？他是政敵的人？還是有其他心思？
這一瞬間，副部長想了很多，但他想不到，僅僅是因為他看張為民年輕，所以有些喜形于色了，說白了就是沒有掩飾，讓人一眼看出來了，他自己不信張為民，而且態度有些不太友善。
說白了就是求人辦事沒有求人辦事該有的態度，讓張為民不爽了，不就是官級比老子高嗎？裝什么大尾巴狼？還給甩臉子？晾我是吧？那就一拍兩散，反正我又沒打算給糧食。
過段時間，大家都挨餓，大不了老子重操舊業，把糧食給龍爺，放黑市上。
龍爺自己肯定吃不下，但他認識街面上大大小小的混混頭子啊，能吃下整個四九城的大小黑市，這可是緊俏貨，糧食就是人命，他不信這幫人不動心？
雖然有些危險，但不用看人臉色，真爽。
“咳咳……領導，為民還年輕，說話直接，你別在意。”
楊廠長見冷場了，趕忙出來打圓場。
好家伙，一個問的隨意，一個回答的干脆，這事就算完了？那干嘛叫他親自來了？打電話不就行？
這副部長也意識到是自己的態度有些著急了，可兩個人都是他的下屬，他為何還要偽裝？有話直接問唄，沒問題啊。
“哈哈，不介意，年輕人嘛，講話直接點好，不用走彎彎繞，我也聽的明白，舒服。”
只是說出這話，他自己的都不信，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畢竟你辦不了沒事，表達一下如何為難，讓我降低一下標準，我再表達領導的體諒，表示理解，讓他盡力而為，這樣的劇本不應該是正常的嗎？你直接把話堵的死死的是什么鬼？
他的確不相信張為民能弄來比之前更多的物資，但少量物資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最起碼應該是能弄來十萬物資的，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堵死了，這讓他怎么交差？
談話半天，一顆糧食沒弄到？豈不讓領導懷疑他的能力？要知道，這個任務可不是冶金部領導給的，而是上層領導下達的。
他沒想到他會搞砸，他怎么敢的？
這是一點面子不給啊，直接說給軋鋼廠弄來物資就是極限，不就是說半點多余的都沒有嗎？難道他要親自下令搶奪軋鋼廠工人的口糧？那他這個副部長也不用坐了，原地退休好了。
“咳咳，我想我還沒表達清楚，這個命令不是我下達的，是上層的意思，你懂吧？我想張為民同志回答我之前要慎重考慮清楚再說。”
哎喲喂，這是趾高氣揚命令不行，拿大領導壓我唄？我好怕怕哦。
“副部長，我想我表達的很清楚了，您就是讓副國級領導來問，我還是那句話，我沒能力，辦不到。”
艸，之前還會客氣講幾句，沒有火藥味，可這最后幾句話，那是故意往火上澆油啊，又是副部長，又是副國級的，你這不就是說人家官職是副的嗎？
而且異常不給面子，簡直牛逼。
楊廠長心都到嗓子眼了，可張為民直視副部長，半步不讓。
而副部長氣的胸膛起伏，但又不能破口大罵，那叫一個現場直憋啊。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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