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落地后，我整個胸膛都像裂開一樣，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一切事物都產生了重影，感覺生命正在迅速衰竭。
“侯世杰，別打了，快送張凡去醫院！”
我聽到陳雨墨嬌喝了一聲，接著便昏死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一家醫院里，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子里插著輸氧管，胸口處依然有撕裂般的疼痛。
“大夫，人醒了！”季天成略顯激動地說。
我轉了轉頭，病房里只有季天成和兩名護士，沒看到陳雨墨和侯世杰。
“我們是護士。”一名女護士說：“醒了就好，不醒那就麻煩了。”
說完，那名護士又走過來問我感覺怎么樣，呼吸順不順暢之類的，好不容易才應付過去，等兩名護士走出病房，我就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
季天成搖了下頭：“我是習武之人，受傷很正常，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害，傷勢就可以自愈。”
走過來看了我一眼又說：“當時我叫你走，你為什么不走，瘋狗是個極度危險的人，在他眼里，可沒有憐憫之心。”
我沒好氣地白了季天成一眼說：“你當我是什么？你為保護我都受傷了，我又怎么能棄你于不顧？”
“……”季天成的眼神明顯波動了一下，“小子，你可別跟我打感情牌，我雖然沒有瘋狗那么冷血無情，但我是從武林中出來的，那地方可沒有人情味。”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愛信不信。”
季天成拿來凳子坐在病床旁邊，接著又說：“也幸虧當時陳雨墨阻止了瘋狗，要不然今天咱倆都得玩完。你昏迷之后，陳雨墨的反應還是很激烈的。”
“你想說什么？”
“她很在乎你。”季天成直言不諱。
在乎我嗎？
說真的，雖然我和陳雨墨是一起長大的，但現在的她實在讓我無法捉摸。
就在這時，季天成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話鋒一轉道：“對了，我還發現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季天成緊緊地握著我，用的力氣很大，我都被捏疼了。
“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我使勁把手拽了出來。
“你用的古拳招式，怎么跟我練的不一樣呢？”季天成一臉狐疑地盯著我。
“啊？！”
我愣住了。
怎么都沒想到季天成會問這件事，一時間我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我想著怎么回答的時候，季天成忽然又說：“是不是我哪里練得不對？”
說話間，季天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然后背著手走到窗戶前面，疑惑地說道：“古拳是上乘武學，武林中傳言古拳修練起來異常艱難，可我卻沒有這種感覺，一開始我還很僥幸地覺得是我天賦過人，所以修煉古拳才顯得很輕松，可今天看到你使用的招式，跟我使用的招式完全不同，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我練錯了。”
還得是季天成啊。
我服。
“上次我問你練會沒有，你說你練會了，我也就沒有多想，原來你是練錯了？”
季天成轉過身濃眉不展道：“肯定是我練錯了，要不然同一門武學，招式上面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差別？張凡，等你傷好之后，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
我說可以，我正好也想向你請教一些東西。
直到這時，我緊張的心才平靜下來，提起古拳，我忽然就想到了莫寒，那家伙說走就走，轉眼間時間也不短了，說起來我還真有點想念他，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么樣。
“能不能給我講講關于古拳的事情？”我忽然問。
季天成皺了皺眉：“古拳就是一門武學，有什么好講的，我知道的你都知道。”
“可我聽說曾經古拳引發了一場屠殺，莫寒是不是受害者之一？”我繼續追問。
“不清楚。”季天成說。
“你什么事情不清楚，別隱瞞了，快點說。”
季天成砸吧砸吧嘴，猶豫了幾秒才說：“古拳是莫家的家傳武學，這門武學的厲害之處不是它本身有多強，而是對其他武學有輔助作用。
這么跟你說吧，只要你能學會古拳，那么以后無論修煉什么武學，都會事半功倍，快人一等。
莫寒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卻已經是年輕武者里面的領軍人物，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武道天賦有多高，更重要的是他從小修煉古拳。
正因為如此，所以武林中很多人對古拳都覬覦已久，去年年底，莫家就因為這門武學引來滅門之災，幾十口人，現在也只剩下莫寒一個活口了。”
聽到這話，我頓時頭皮發麻，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莫家一夜之間被滅門，就只剩下莫寒這個獨苗？
簡直是慘絕人寰！
難怪我遇到莫寒的時候，后者的眼神空洞，神情頹然，好像對生活已經失去了希望。
雖然我能看出他經歷了一些挫折，但絕對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整個家族，一夜之間被滅門，想想都覺得可怕。
我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屠殺莫家的那些人里面，是不是也有你季天成！”
季天成鼓著眼睛說：“怎么可能有我？我季某人雖然不算是好人，但也不會為了一本武學，做那么慘無人道的事情。我是有底線的。”
“當然，我也想將古拳占為己有，但我也不會為此而不擇手段，要不然你覺得你會活到現在？我真的想不到辦法對付你？”季天成又說了一句。
其實季天成說的沒錯，如果他真的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古拳拳譜早就到他手里了。
他想讓我開口，易如反掌。
從這點來說，其實季天成這家伙也算不上一個太壞的人。
我問道：“如果當時我們剛見面的時候，我告訴你莫寒在哪，你會不會殺人越貨？”
季天成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莫家幾十條冤魂怨鬼，總得有人替他們討個說法。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啪！
也就在季天成的聲音落地時，病房門忽然開了，文天保滿臉焦急地走了進來：“季先生，張凡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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