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石玉剛從青山派出來，就聽到身后傳來幾個其他門派弟子的聲音：
“唉！可惜一身本事落在他張凡身上了，真的糟踐了得天獨厚的武道天賦，武功再高卻不能造福于武林，這種人就是個廢物，最終還是會被眾人孤立。”
“可不是嘛，要是我有他這身本事，我非得讓香取神道流那群雜碎爬著滾回他們島國不可！只可惜我空有一腔熱血，沒能力，說什么也白搭。”
“唉！老天無眼啊！”
聽到這些聲音，我倒無所謂，再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也不差他們這只言片語。
但石玉卻忍無可忍地折返回去，義憤填膺地指著那幾個年輕弟子說道：“都給我閉嘴！我師父憑什么幫你們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當初我師父他們被欺負得不夠慘嘛？現在有求于我師父了，卻又想拿道德綁架他，做夢去吧！我師父可不是凡人，不吃那套。要讓我再聽到你們背后說我師父的壞話，我就割掉你們的舌頭！”
這一年來，石玉的實力突飛猛進，想來那幾個年輕弟子都對她不會陌生，所以聽到石玉的警告，那些人當下縮起脖子，不敢吭聲。
“石玉，不用搭理他們，我們走。”
“來了，師父。”石玉狠狠瞪了那幾個家伙一眼，這才小跑著追上來，青山派外面是一條羊腸小道，石玉就跟在我身后，走了不遠，石玉忽然說道：“那群家伙太氣人了，師父，您消消氣，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沒和他們較真。”
“哦，呵呵，你一句話不說，我還以為你在生氣呢。”石玉干笑兩聲，顯然是拿那幾人在打馬虎眼，其實心里話不是這些。
又過了一陣，石玉忽然又說：“師父，我們真的不管胡小姐了嗎？龍千辰已經自身難保，富陽川也歸降了，我們這一走，恐怕胡小姐兇多吉少呀！雖說胡明月是龍千辰的女兒，但她對師父你真是沒說的，當初你和你父親落難，胡明月寧愿違背龍千辰的命令，也要保護你們的安全，后來你爸被軟禁，還多虧胡明月暗中照顧，所以你爸的身體才能康復起來……師父，要不我們回去把胡明月帶走？”
“剛才你也看見了，我想帶她一起走，可她的態度很堅決，要和眾人同生共死，在她心里，始終都覺得自己是青山派的一份子，其實她這樣想也沒錯，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她想留下，那就讓她留下好了。”我手握青釭劍，縱身一躍，跳過溪流。
其實讓我生氣的不是胡明月執意要留在青山派，而是我能看得出來，龍千辰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我和龍千辰的仇恨不共戴天，雖然這次我們沒有正面交鋒，但將來也會刀兵相見，到那時候，胡明月才是最為難的時候。
當然，前提是龍千辰能活下去。
盡管我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但我不得不面對現實。
“師父，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你怎么可能不擔心胡明月的安危呢？”石玉越過溪流，追上來說：“說到底，師父你還是吃醋了，但我說的吃醋不是情敵之間的醋意，而是胡明月和龍千辰的父女感情，讓你感到生氣。我說的對嗎？”
我沒說話。
石玉繼續說：“看來我猜對了。其實吧，我覺得胡明月也很為難，如果跟你走，就是不仁不義不孝，可如果留在青山派，又會讓你覺得你在她心里沒那么重要，面對這樣的問題，換成是我，其實我也很難做出選擇。可師父你想過沒有，胡明月畢竟是個女人，而你是個老爺們兒，你得保護她呀……”
我聽得心煩意亂，直接打斷石玉說：“要救你去救，我絕不攔著。”
“呃……”石玉猛然一愣，皺皺眉小聲嘀咕道：“我倒想回去救人，可我也得有那個能力才行呀。”
“那你覺得我就一定能打敗千島迦南？連龍千辰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是我？”說完這話，我加快腳步上了山。
石玉跟不上我的速度，離我越來越遠。
登上山頂，帶著涼意的山風卻吹不散我腦袋中的亂麻，其實石玉說了那么多話，最讓我深思的就是最后那句，我是男人，胡明月是女人，作為男人，就得無條件地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句話說的沒有任何毛病。
我之所以憤恨，說到底還是受了龍千辰的影響，胡明月是他的女兒，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評判，胡明月的選擇都是正確的。相反，如果胡明月當時真的跟我走了，反倒說明她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此刻腦袋像炸開一樣混亂不堪。
掙扎了一陣，我忽然轉身下了山，石玉看到我去而復返，氣喘吁吁道：“師父，你慢點兒，我都快受不了了。”
“下山。”我從她身邊走過去。
“下山？”石玉一愣，“師父，下山干嘛呀？”
“你不是想救胡明月嗎？我幫你。”
“師父，是你放心不下她才對吧，咯咯。”石玉笑著追上來。
下山比上山快得多，從山頂到山腳，也只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石玉一邊小跑一邊嬌喘著問：“師父，你不是說你打不過那個千島迦南嗎？我們回去救人，會不會把我們自己也搭進去？師父，我想明白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不逞強。”
我忍不住說道：“讓我救人的是你，讓我裝孫子的人還是你，徒兒啊，你到底想讓為師怎么辦才滿意？”
石玉一臉訕笑道：“師父，我不是怕你出事么。人要救，但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不是？”
我理解石玉的心情，便說既然回來了，那就別再瞻前顧后了，盡力而為就好。
石玉笑嘻嘻地點點頭說：“師父，如果胡明月看到你去而復返，一定會感動死的。”
“救她是一方面，龍國武林，還輪不到他國武者來染指，千島迦南說武術無國界，純屬放他娘的狗臭屁！”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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