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聽熄下心頭亂轉的想法,走到了他面前。
兩個人都浸了水,她應該都關心才是。
而且,她剛剛一瞥眼時看見的畫面,促使她問了出來。
“你是不是傷到哪里了?我剛剛看見你走路姿勢有一點奇怪,是......”
關心的神色出現在她眼睛里,讓他的眸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不過,也就一秒而已。
“我這兒用不著你。”
他稍微直起來身體,撣了撣身上的水。
他十分冷情地拒絕了她的關心,還揚起了眉,緩緩道:“與其問我,不如把你自己整理下。”
“你褲子臟了。”
林懷聽眼眸微微瞪大,她懵住了一瞬,緊接著就是羞躁難安。
褲子......臟了?
小腹隱隱的墜痛在提醒著她,那是什么。
難言的情緒涌了滿腔,她幾乎難以再站在湛言面前。
太尷尬了,林懷聽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湛言嗤笑:“你真是夠可以。”
他說罷就撐著船尾站起身,把自己肩上剛披著沒多久的干爽外套丟給林懷聽。
溫暖干燥的外套一下罩在頭頂,林懷聽很快把它拿下來,遲疑了下,還是系在自己腰間。
在湛言一個人面前狼狽,總比在所有人視線下狼狽要好。
皮艇漸漸行駛回岸邊,幾人一路沉默著回了別墅。
付行舟臉色蒼白,只簡單說了兩句就把自己關進房門,是閉門謝客了。
大家也都理解,于是各回各房,林懷聽更是以最快速度沖回套間,在行李箱內一陣翻騰,拿了東西就把自己反鎖在衛生間。
終于恢復干凈清爽之后,林懷聽大松一口氣。
湛言的外套被她妥善整理好放在一邊,她則是推開門出去透透氣。
門剛一開,她就瞧見了李承。他手里拿著藥,看方向是去找湛言的。
那時候的疑竇浮上心頭,所以他是真的受傷了啊。
林懷聽沒選擇去打擾,就靜靜地自己出去透透風。
夜晚時,付行舟出了房門,約林懷聽林園相見。
在林園的靜謐中,她看見付行舟的臉色比白天的時候要好上許多,不由得又關心了一句。
付行舟勉強笑笑,眼中仍帶有幾分心有余悸。
他們二人在長椅上坐下來,付行舟緩緩道:“你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害怕,我是玩過沖浪的,在這方面不算是一個新手,也從來沒有溺水過。”
“我一向覺得水是很親近的,從來沒有對水升起過害怕的情緒。可是今天,溺水的感受就像是一點一點奪走我的呼吸,我......”
他說著,竟忍不住以手撫摸上自己的脖子。
林懷聽眼含擔憂,隨時準備干預他,怕他產生過激反應。
“我只能拼命地蹬腿,妄圖滑動的水流能別再往我身體里灌,那種感覺,好像我下一秒就要窒息了。多虧,湛總和你救了我。”
他說完后,停頓了非常久。
林懷聽低低嘆了一聲,溫和的嗓音在這一刻起到了恰好的安撫作用。
“行舟哥,你已經脫離危險了不是嗎?現在的你不用去想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付行舟轉過頭,雙眸有些怔怔地看著她,突然,他開口:“其實那天晚宴后,陳光又來找了我。”
“他許諾了我在科研上絕對的決策權,以及龐大數字的財富支持。”
林懷聽眼眸微動,她同樣看進付行舟的眼睛,卻只語調輕柔地說:“行舟哥,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付行舟手指微顫,他的目光又在林懷聽身上停留片刻,才忽地低聲笑了。
只這一句,他心中便有了決斷。
兩人從林園回去時,在主廳又簡單說過幾句話。
陳光恰好在樓上瞥見兩人身影。
直到付行舟離開,陳光眼神一閃,快速下樓,剛剛好堵住了林懷聽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