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音調也冷,說完就那么直直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反應。
他會如何?
湛言對此,不屑嗤笑:“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管我?”
他側勾起一邊唇角,挑釁意味明顯地又抽了一口,那煙圈特意沖著她。
這房間本就空間不大,她與他的距離,并沒有多遠。
林懷聽被這一口煙嗆得咳嗽,猝不及防間,她咳嗽地極烈,眼角都帶了淚花。
“誰管你?只是很難聞。”
她好容易平復了咳嗽,才緩緩說道。
屋里盈了滿屋的煙味,她瞪了湛言一眼,加快速度把最后一點東西也整理進行李箱。
然后,以最快速沖出門,遠離他,以及那滿屋討厭的味道。
屋內,湛言在門關上的一剎那,臉色頓沉。
就這么,避之不及?
次日的機票準點到達江城,林懷聽落地的時候,整個人都舒一口氣。
可算不用再看見那張臉了。
湛言和付行舟的合同事項一時半會聊不完,他沒和她一起回來。
在機場那么多人中,林懷聽一眼久瞧見了肖賀亦。
他穿著極精致的衣服,特別清爽的站在人群中。
目光對上的一瞬間,肖賀亦就笑了。他快走幾步,自然地接過林懷聽的行李。
“出差累壞了吧?走,先帶你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林懷聽搖搖頭,她拉住肖賀亦的衣袖,要求道:“我想直接去哥哥在的醫院,你送我過去吧。”
肖賀亦一頓,他低頭看進林懷聽的眼睛,知道她是認真的。
林懷聽見他不回應,眸光更懇切了些。
肖賀亦低嘆一聲,應道:“行,上車,我陪你。”
林書衡所在的醫院設施完備,是全國頂尖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優秀有能力的醫院,他現在也仍是植物人的狀態。
病房的號碼已經被她牢牢記在心間,輕車熟路,她就站在病房門前。
可是當真正到了這里時,她卻頓住了。
手掌都搭在了門把手上,她卻有些不敢推開。
肖賀亦見她這樣有些心疼,剛要出言安慰她,就聽身旁有醫生走過。
“林書衡的家屬是嗎?剛剛查驗過了身體機能,這個時間可以探視,但不要太久。”
林懷聽轉眸,她點點頭,低聲問:“醫生,我哥哥他......”
她殷切的眸讓醫生也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如實說了情況。
“你們進去看看病人吧,多陪著說說話,也許能促進恢復。”
林懷聽點點頭,這一次,她推開了門。
病房縈繞著消毒水的氣味,并不像煙味那樣嗆鼻子令她討厭,但當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時,她的鼻子驀然一酸。
植物人是什么樣子的呢?
隨著身體長期營養和消耗不對等,人體會產生不同程度的萎縮及負面影響,長期下去甚至會永遠醒不過來。
林懷聽幾乎是僵硬著一步一步往前走的,直至她和哥哥的距離,只要一低頭就看得清楚。
昔日健康紅潤的面孔現在格外蒼白,哥哥健碩的肌肉也不同程度地萎縮了,現在的哥哥,生機黯然地躺在病床上,幾乎沒辦法和之前意氣風發的哥哥聯想到一起。
她眼眶的酸澀無法抑制,只能難為地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