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
宋晗玉還沒有回應，程綺真就站了出來，不同于之前的躊躇，艷麗的眉眼帶上一分鋒銳。
她擲地有聲道，“阿玉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說你是被空口污蔑，但現在你不也是在空口污蔑別人嗎？”
席鶴軒頓時怔住，明顯沒想到那番話會引來她如此強烈的反應。
宋晗玉竟然是程綺真的逆鱗。
好不容易營造的好感可不能就這么功虧一簣。
席鶴軒反應極快低下頭，嗓音落寞又誠懇，“綺真說得對，抱歉，是我生氣沖動了。我確實不應該把沒有證據的猜測說出來。”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宋晗玉，嘴唇翕動幾秒才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隱忍克制被席鶴軒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眼瞼半垂，恰到好處地掩蓋了眼型的攻擊力，竟有幾分委屈。
這簡簡單單幾句話不僅給足了程綺真面子，還不動聲色地扳回局面。
畢竟，宋晗玉所說的所有事情都是空有人證，沒有物證。
席鶴軒越是大大方方地承認錯誤，越會反襯得宋晗玉用心險惡。
宋晗玉冷眼看著他做戲，扯了扯唇角，內心毫無波動。
客人們視線逡巡，神色各異。
與此同時，宴會廳內的大屏幕忽然一閃。
不少人訝然望去，就發現祝生視頻被切換成監控畫面。
監控中是單列式馬廄的一角，身著工作制服的男人正將什么抹在料草上，喂給一匹棕色駿馬。
隨即，他打開了馬廄的門，轉身離去。
棕色駿馬肉眼可見地變得狂躁，最后嘶鳴著沖出馬廄。
賓客們不明所以，只有程綺真和程明安齊齊變了臉色。
席鶴軒也微微擰起眉，自言自語般喃喃，“居然是有人蓄意設計……”
話未說完就陡然中斷。
大屏幕上的畫面一轉，不再是監控。
那個男人坐在一個凳子上戰戰兢兢地面對屏幕，額發都被冷汗打濕。
“我、我不知道這樣會傷害小姐啊，是有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把東西喂給七號馬。”
“就是、就是那天和小姐一起來馬場的席先生，好像是叫、叫席鶴軒？”
視頻定格在男人惶恐的表情，再無聲息。
宴會廳內眾人的安靜卻被轟然打碎，一片嘩然。
“席鶴軒表現得這么有紳士風度，私底下居然這么下作！”
“不對啊，這人口中的小姐是程綺真？席鶴軒不是正在追她嗎，為什么要害她？”
“我之前就聽說程綺真差點被受驚的馬傷了，還是席鶴軒救了她。結果不是英雄救美，是故意設局啊？”
程綺真怔忪地望著大屏幕上那張臉，依稀記起他還曾在馬場與他們打過招呼。
如今看來，那時候他剛對七號馬做了手腳。
而且他也并不是看向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席鶴軒。
細思極恐，程綺真脊背發涼。
程明安的臉色也難看到極點，喊來秘書低語吩咐，“把這個人找過來。”
秘書領命離開。
席鶴軒瞇著眼，偏頭看向不遠處，正好撞上席璟琛的目光。
席璟琛與宋晗玉相依而立，一雙黑眸平靜清冷，不帶絲毫感情，油然而生一種壓迫感。
“席鶴軒……”
程綺真不可思議地端詳身旁的男人，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危險。
席鶴軒回頭看向她，摩挲著小指的戒指，無辜地嘆息，“綺真，你也不相信我了嗎？我不認識這個人，更不知道他說的這些事。”
“所以，席先生敢和他對質嗎？”宋晗玉不疾不徐走近。
席璟琛就跟在她的后方，身形挺拔，清冷又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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