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情到高處的時候,一股血腥味襲入陸寧晚的口中,她也及時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將舌尖血渡入了他的口中。

  夜,還很長。

  最后,陸寧晚是力竭暈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只剩下了她一人。

  在枕邊放著一個黑色的玄鐵令牌,令牌上寫著一個夜字,還有一把鑰匙和一張紙。

  在那張紙上寫著的是一個宅院的地址。

  還有簡單的四個字:每隔七日。

  筆跡蒼勁有力,是沈重夜留下的。

  陸寧晚知道鑰匙和宅院是來干什么的,還有四十八次,她才能幫沈重夜徹底將毒性解開。

  沈重夜讓她每隔七日去一次那個宅子。

  坐在床上,陸寧晚垂頭看了一眼自己滿身的青紫痕跡,滿腦子都是昨晚沈重夜的霸道掠奪。

  和不愛的男人發生了這樣的關系,她的內心說一點都不在意也是假的。

  可現在她想要為自己報仇雪恨,就必須得給自己找個強大的靠山,沈重夜是個很合適的人選!

  趁著天還沒亮的時候,陸寧晚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太子府。

  進了屋之后,陸寧晚看著躺在軟榻上睡得口水狂流的顏兒,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顏兒是她的陪嫁丫頭,也是她身邊最貼心忠心的人。

  前世,她殉葬,顏兒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去。

  這輩子,她們主仆的命就得捏在自己的手里,誰也別想再拿她當踏腳石。

  身體實在是透支得厲害,陸寧晚褪去衣物,上了床。

  幾乎是頭沾到枕頭,她就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直接就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小姐,快醒醒。”顏兒的聲音在陸寧晚的耳邊響起,“昨日你體罰大少爺的事情被太子爺知曉了,太子爺讓您去蓮院!”

  蓮院是太子府里的禁地,除了沈唯玉之外,其他閑雜人等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不許擅入。

  在蓮院里有一大片蓮花池,里面種滿了各種稀缺品種的蓮花,如今正值夏季,那些蓮花開得無比妙美。

  陸寧晚以為沈唯玉清心寡欲,品行高尚,所以他才會喜愛同樣高潔的蓮花。

  直到最后,她才明白,是今芳華喜愛蓮花,而沈唯玉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這蓮院,也是為了今芳華而建的。

  “小姐,你和太子爺成親已經有三年了。”跟著陸寧晚踏進蓮院,顏兒忍不住小聲絮叨,“您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現在外面謠言四起,都說是您有隱疾不能生育。奴婢真的替您委屈。明明是太子爺他……”

  “別再說了,小心隔墻有耳。”陸寧晚淡淡地開口,“清者自清,無需在意他人的看法。”

  顏兒還是覺得不平,只好閉嘴。

  才到了花廳的門口,陸寧晚就聽到了里面傳出來的哭哭啼啼的聲音。

  “父親,我的手很疼,這幾天只怕都寫不了字了。”稚嫩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太子妃到……”伴隨著太監尖銳的同傳聲,陸寧晚才剛剛踏進花廳,一個花瓶就朝著她兜頭砸了過來。

  陸寧晚頭一偏,那花瓶就幾乎是擦著她的鬢角飛過,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花廳內的下人們跪了一地,顏兒也跪下了。

  “殿下,為何要發這么大的脾氣?”陸寧晚走到花廳中央站定,用一如既往的溫和目光地看向了站在她正前方不遠處的男子。

  沈唯玉現在也不過是二十五歲的年紀,身著一襲玄色的麒麟袍,面容俊美似玉,氣度高貴。

  只是此時他滿臉的怒氣,讓他俊美的面容有一些扭曲。

  一個身穿月牙白色小錦袍的小男孩正依偎著沈唯玉站著,看到陸寧晚,就挪著步子躲在了沈唯玉的后面。

  陸寧晚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沈翎浩。

  這個時候,沈翎浩也不過才七歲,今年開春的時候被沈唯玉以恩人遺孤的名頭領養回太子府。

  她還記得沈翎浩剛剛入府時的模樣,面黃肌瘦,身體很不好,是她精心照料,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把他的身體調理好了。

  而昨日,她因為沈翎浩欺負了府上一個下人的孩子,就打了他的掌心。

  前世的時候,沈唯玉也因為她責罰沈翎浩的事情發了很大的火。

  腦海中浮現出沈翎浩用匕首刺穿自己心臟的畫面,陸寧晚努力掐了掐掌心,才強忍住了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恨意,表面上不顯山露水。

  “你為什么要對翎兒下這么狠的手?你看看他的掌心都被你打腫了!他還是個孩子!”沈唯玉怒視著陸寧晚,仿佛是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本宮把翎兒交給你來撫養,讓他喊你母親,不是為了讓你虐待他!”

  “父親,你不要罵母親了。”沈翎浩拉了拉沈唯玉的衣袖,“我不怪母親,你也不要怪母親,好不好?”

  看著沈翎浩一臉天真無辜的樣子,陸寧晚發現他真的是和今芳華很像,眉眼長得像,性格也像。

  今芳華是一朵盛世大白蓮,沈翎浩就是一朵正含苞待放的小白蓮。

  只可惜,前世她眼盲心瞎,愣是沒有看出來。

  “瞧瞧!一個孩子都比你心善懂事!”沈唯玉更加生氣了,用手指著陸寧晚,“如果你養不好翎兒,那本宮就讓別人來養!”

  前世,在沈唯玉說出這種話的時候,陸寧晚就慌了,她明明沒錯,卻也積極認錯服軟。

  但是這輩子,誰愛當冤種誰當去,她可不當了!

  “妾身也覺得妾身不是個好母親,妾身不該打翎兒,他確實是沒有做錯。”陸寧晚溫聲說道。

  “那你打算要如何彌補翎兒?”沈唯玉緩聲問道,態度冷硬傲然。

  “看翎兒的樣子,似乎是被妾身嚇得不輕。”陸寧晚故作心疼地看向了沈翎浩,“這樣的話,似乎是妾身無論做什么都不能彌補回來的。既然如此,妾身愿意隨著太子爺進宮,向母妃說明,為太子爺選幾個側妃,也為翎兒尋個好母親。”

  沈唯玉和沈翎浩都怔了一下。

  特別是沈唯玉,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之前沈翎浩每次向他告狀,他再向陸寧晚興師問罪的時候,總是能從她那里謀取不少對沈翎浩有益的好處。

  可今日是怎么回事?

  她不只是再像是從前那樣毫無自尊的搖尾乞憐,居然還想為他選側妃?

  這么想著,一股莫名的火氣從沈唯玉的內心升騰起來。

  “一件小事罷了,你怎么說得這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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