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晚垂眸,對上了云殤那張帶著幾分剛烈的俊美面容:“這個問題和我想要調查的事情有關?”

  “這……倒是沒有。”云殤望著眼前的這位寧夫人,若有所思,“我只是覺得,夫人確實是和先前那位小姐很像。”

  他閱人無數,在和人打交道的時候,看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皮囊。

  這兩名女子不僅僅是眸子相似,更相似的是她們周身所彌漫出來的氣場,看似優雅淡然,卻帶著幾分令人不敢小看的尊貴。

  陸寧晚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既然沒有關系,那我就先告辭了。”

  飛速行駛的馬車內,蘇嬤嬤和顏兒同仇敵愾。

  “太子……呸,沈唯玉那廝真是惡心,從前和今芳華狼狽為奸,現在還有臉跑到小姐面前聒噪,當真是人至賤則無敵!”顏兒狠狠啐了一口,神色里全都是唾棄。

  “他向來如此,從前就一直對小姐不好,現在人人都以為太子妃已死,他還在這里做出了許多的腔調。”蘇嬤嬤提及此處,隱約有些不安,“只是太子明明已經知道小姐死了,為什么還總是糾纏咱家小姐?”

  顏兒也有些不安,看向了陸寧晚:“小姐,你說沈唯玉會不會是發現了什么?”

  “他就算是察覺到了什么又能如何?現在懷疑我是陸寧晚的人不僅僅是他沈唯玉一人,不然的話之前太后也不會讓我入宮,還用茉莉花茶來試探我。”陸寧晚背靠著松軟的墊子,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沈唯玉懷疑也好,把我當替身也好,他現在無權無勢,就連想要去買醉都會被人轟走,已經成不了什么氣候。”

  “可是剛才他還說他要離開,讓小姐等著他榮耀歸來呢。”顏兒回想起剛才沈唯玉的那副嘴臉,身上又是一陣惡寒。

  “不必管他。”陸寧晚感覺她現在對待沈唯玉的態度已經不是厭惡,她是打心眼里不在乎沈唯玉。

  只要沈唯玉接下來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其實做些什么都和她沒有關系。

  馬車平穩地行駛到了攝政王府門口。

  顏兒正要先下馬車,就被負責趕車的黑寂攔在了車廂門口。

  “出什么事了?”透過車簾的縫隙窺探到了黑寂凝重的臉色,陸寧晚問道。

  黑寂:“夫人不必介意,只是有條攔路狗,您稍候片刻,很快就能下車。”

  陸寧晚正奇怪哪里來的攔路狗,就聽到車廂外傳來了一道克制著怒火的女聲。

  “寧夫人安康,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夫人。”

  陸寧晚掀開了車簾朝外看去,便見到了莊淺蘭身著一身淺藍色裙子,敞開的領口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鎖骨,從她的角度從馬車上朝下看去,便見一片白花花的肌膚。

  “莊小姐怪會說笑。攝政王府是我的家,你堵在我家前大路上攔路,自然會遇見我,也算不得什么巧遇。”陸寧晚似笑非笑,一雙美眸中眼波流轉。

  莊淺蘭看著陸寧晚端坐在馬車上。

  眼前女子的容貌分明算不上明艷,可她偏偏生了一雙絕美的眸子,黑白分明,似乎容納了日月星河,絢爛無比。微微上揚的紅色櫻唇帶著渾然天成的魅惑,一看也和尋常青澀嬌羞的少女不同,是一副被好好滋養過的狀態。

  莊淺蘭的心里像是被打翻了醋壇子,各種感覺涌上心頭,最終凝結成了無邊的妒火:“既然寧夫人如此說,我也就不瞞著夫人了。其實我今日過來,是有兩句勸告想要說給夫人聽。”

  陸寧晚見莊淺蘭說話的時候抬頭挺胸,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傲氣。

  她們兩個井水不犯河水,論起身份地位,莊淺蘭也不過是一個商賈家的女兒,根本沒有資格擺出這樣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前來教訓她。

  “你以為你是什么人,就連王爺都不用這種態度和我家夫人說話!”顏兒見莊淺蘭一副打算教訓人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陸寧晚深知自己沒有必要對付莊淺蘭這樣的人。

  可她偏偏生出了幾分好奇,想見識見識莊淺蘭還能說出怎么樣的話。

  權當是消磨時間,陸寧晚沒有走,而是靠在馬車窗沿邊上問她:“不知道莊小姐有何指教?”

  莊淺蘭聽陸寧晚的話語中有幾分溫和,揚起的下巴立刻抬得更高了一些。

  她就知道,像是陸寧晚這樣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天生就是唯命是從的貨色,只要她端出架子,保準將這小女子給拿捏得死死的!

  莊淺蘭的眉眼舒展了一些,開口的時候頗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寧夫人,之前宴會過后我回去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我有必要過來提醒你一番。”

  “莊小姐不必拐彎抹角,可以說得直白一些。”陸寧晚神色慵懶,從蘇嬤嬤的手里接過了一杯玫瑰甘露。

  自從知道她有了身孕后,七皇叔就將她的房內和車上的各種好茶改成了各種健康好喝的熱飲子,這樣喝起來既不會像是尋常茶水那般動到胎氣,卻又能很好地幫她解饞,可謂一舉兩得。

  呼吸之間全都是玫瑰的香味,陸寧晚聽著莊淺蘭繼續開口。

  “我回去后思前想后,越發確定了我對攝政王的愛慕之心。所以,為了寧夫人日后著想,我希望寧夫人能夠在我成為王妃之前,主動離開攝政王府。”

  見莊淺蘭信心滿滿,好似現在就坐上了攝政王妃的寶座,陸寧晚嘆氣,一雙美眸泛起憂愁,格外惹人憐愛:“可是王爺昨夜還在房中拉著民女的手,千言萬語不肯讓民女離開。莊小姐,你說這可怎么好呢?”

  “你,你說昨夜……?”莊淺蘭微微一怔,面上微微發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火的。

  陸寧晚點頭。

  她可沒有說謊。

  雖然她有了身孕,為了孩子,她現在暫時不能和七皇叔之間不能有任何親密的舉動。

  可哪怕如此,他昨晚也陪著她睡覺了,她說去別的房間睡省的他難熬,他也不許。

  可莊淺蘭不知道兩人哪怕和衣而睡也要互相陪伴,她望著陸寧晚紅潤的臉色,思緒已經完全跑偏。

  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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