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娘娘深得陛下寵幸。”宋廣瑤擦著眼淚道:“這么多年,雖然沒有坐上皇后之后,我人人都知,她在后宮中是獨一份的。
太子殿下是她所生,姑奶奶,我嫁到東宮去,恐怕是沒什么好日子過了。”
“她只是個妃子,手沒那么長。”太后沉了臉色。
“那姑奶奶是要去找她算賬嗎?”宋廣瑤問。
“找她,沒有用。”太后搖了搖頭:“她那油鹽不進的樣子,找她,氣的是哀家自己。”
*
“姑娘,姑娘大喜。”糖球從外頭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屋子。
“什么大喜事,把你高興成這樣?”李璨正在屋子里教白佩玉點茶。
聞言笑著抬頭瞧糖果。
“宮里,陛下派人傳消息來了。”糖球高聲道:“陛下讓禮部的人擇了日子,臘月十六給太子殿下和姑娘辦婚事。”
“真的?”白佩玉一下從凳子上蹦了起來,連連拍手:“太好了,太好了,表姐要做新娘子了……”
張嬤嬤和糖果糖糕等一眾人見狀,都笑著上前行禮:“恭喜姑娘,賀喜姑娘……”
李璨笑著點頭。
“姑娘,這么大的喜事可有賞?”糖果活潑,膽子也大,這就開口討賞了。
李璨也不是個小氣的,當自己大手一揮:“嗯,賞,一人五兩銀子。”
“謝謝姑娘……”
屋子里頓時笑成一片。
“姑娘!”守門的糖豆跑了進來:“大夫人來了。”
“請大伯母進來。”李璨示意婢女們安靜下來。
糖果幾人便分開站了,臉上還是能看出一片喜色。
“大伯母。”李璨迎到了門邊。
林氏和煦慈愛:“心兒。”
“大伯母快進來坐。”李璨挽著她手臂。
“大伯母。”白佩玉也乖乖巧巧地喚她。
“好孩子。”林氏笑著對白佩玉點點頭。
“快來坐吧。”白佩玉搬了椅子來。
林氏左右瞧了瞧,面上笑意更濃:“這一個個,都笑得跟花一樣。
想必,心兒已經收到好消息了?”
“糖球才回來說的。”李璨笑著回道:“說日子定在了臘月十六。”
“糖球的腿腳就是快。”林氏笑看了糖球一眼:“可曾賞了她們?”
“賞了,一人五兩。”李璨扶著她坐下,說話時小臉笑意盈盈的。
“是該賞她們。”林氏抬手指著糖果她們道:“你從小身體不好,她們跟著你,可吃了不少苦頭。
成親是大喜事,又是做太子妃,該好好賞賜。”
“大夫人,那就再添一些?”糖果往前走了一步,伸著脖子討賞錢。
“看著貪心的小東西。”林氏指著她笑。
“那就再添五兩。”李璨不太在意,隨口說了一句。
一眾婢女更歡喜了,不過,林氏在這里,她們可不敢造次。
只是一個勁兒地行禮謝恩。
“好了,都退一退吧,我有事與你們姑娘商議。”林氏笑著招呼她們。
“是。”一眾婢女齊聲答應,一頭退了出去。
白佩玉還坐在一旁,看著林氏:“大伯母,我要出去嗎?”
“不用。”林氏笑起來:“也不是什么機密的事。
心兒,你這婚期定下了,我想著是不是該替你大哥先把喜事辦了。
他畢竟年長,如今也有了未婚妻,既然你這里要辦,我想著他是不是該在前面?”
“那自然是應該的。”李璨眨了眨眼眸子道:“大哥哥和大嫂嫂年紀都不算小,大伯母怎么不想著,早些替他們辦了?”
“早些時候,你不是不在家嗎?”林氏笑道:“就是我肯,你大伯父和你哥哥們也不愿意,他們肯定是要等你回來的。
再有一個就是,定親的時間短,這還沒等到過年呢,就又要成親。
我怕人家那邊不愿意。
這不是借著你的婚事,剛好名正言順地催一催嗎?”
“大伯母真是好算計。”李璨笑起來:“那您現在也好趁著這個機會,給二哥哥相看一個,也在我前頭成親,以后您就不用操心了。”
林氏笑起來:“我倒是愿意,可你二哥那個不聽話的,他說什么也不肯。
到如今連相看都沒相看過,總說等你大哥成了親再說。
他一門心思都在軍營里,我也拿他沒法子。”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在,大伯母不必著急。”李璨笑言,不要想起來問她:“那既然決定了,是不是就該看日子了?”
“是呢。”林氏點頭:“我來同你商議,看看聘禮,下多少臺合適?”
“帝京最多的是多少臺?”李璨問她。
“五六十臺吧。”林氏抬頭想了想:“咱們家也不必與人家攀比那些。”
“那就六十抬吧。”李璨輕飄飄地道:“咱們也不往上抬,免得以后人家罵咱們家。”
“六十抬?”林氏有些為難:“我只預備了四十抬。
四十抬其實也不少了。
心兒,你可知道,咱們家男兒多,你四個兄長,這要都是六十抬,家里頭恐怕……”
“這個好辦。”李璨毫不猶豫地道:“哥哥們娶妻,我一人加二十抬聘禮就是了。”
“那你六哥呢?”林氏看著她問。
李璨一直和賀氏母子四人不和,她是知道的。
李術對李璨從來沒有什么好臉色。
“他。”李璨笑了笑:“他若是像哥哥們一樣,真心拿我當妹妹,我也可以給他添。
這個就到時候再說吧。”
林氏點了點頭:“那行,那我就去預備你大哥的婚事了。
對了,皇家重禮節,照著規矩要弄的那些東西,你都要親自看著,這些日子可不能躲懶了,要不然來不及。”
“大伯母不幫我嗎?”李璨抱著她手臂撒嬌。
“我怎么不幫你?”林氏握住她的手:“只不過,我只能幫你大概看一遍。
仔細地盤點,還得靠你自己。
以后到了東宮,你要管理那么大個后院,眼下要是不盡快上手,以后只怕要手忙腳亂的。”
“嗯。”李璨聽話地點頭:“我知道。”
林氏正要走呢,門口有下人急匆匆地來了。
“大夫人,二少爺在校場與人比槍,對方失手,不小心劃傷了二少爺的手臂……”
那小廝不敢進來,在門口高聲說話。
“什么?”林氏吃了一驚。
“傷得嚴不嚴重?”李璨緊跟著上前問。
“流了好多血,小的不懂。”小廝低著頭。
“快去看看。”李璨扶著林氏往外走。
白佩玉也趕忙跟了上去。
李璟的傷有些深,好在并沒有傷到骨頭,但也要好些日子不能舞槍弄棒了。
自從成親的日子定下之后,趙晢比從前更為忙碌。
年下堆積的許多事情,都需要他來處置。
而且,乾元帝也說了,從他成親那一日起,準他歇一個月,好好陪李璨。
他自然要將自己分內的事都提早完成。
李璨也少去東宮了,她要預備的東西也不少。
起先幾日,白佩玉還時常跟著她。
可那些事物,實在是太無聊了,她又看不懂。
李璨教了她,她也沒興致學。
她便自己在府中各處玩耍了。
只要不出門,就沒有什么危險,李璨也不管她,就隨她自己玩。
有時候劉貞蓮來,她會讓劉貞蓮帶著白佩玉出去轉一圈。
但趙音歡來,可就帶不走白佩玉了,李璨不放心。
她怕趙音歡將白佩玉給帶壞了。
如此,過了大半個月。
這日,李璨正在庫房里翻著各色首飾,對照著冊子一一標準。
“姑娘,忠國公來了。”糖果在庫房門口喚她。
“趙明徽?”李璨聞言,放下手中的賬冊,快步走出庫房。
果然瞧見趙明徽立在外頭的棗樹下,短打短靴,戴著護腕,對著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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