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身上散發出冷冷寒氣，嚇得旁邊的凌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行了，你下去吧！最近給我盯緊那邊，有任何消息馬上來報！”凌霄朝著凌福揮了揮手。
“是是，的明白！”凌福趕緊告退。
打發了凌福，讓人熄了燈，凌霄準備安寢。
屋內一片黑暗。
就在這時，忽然有風聲閃過，床上的凌霄猛地坐起，“誰？”
下一秒，一把冰涼鋒利的東西抵在了他脖子上。
凌霄立刻噤聲，冷汗漣漣。
是誰？
竟能突破凌府層層護衛和暗影，悄無聲息來到他屋中？
“閣下……有話好好說，有什么需要告訴老夫一聲，若能幫到的，老夫定義不容辭。”凌霄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黑暗中只能模糊看到一截黑影，那人身體罩在寬大的披風下，看不出具體長相。
過了許久，從披風下傳來屬于一道清冽的女聲，“幾日不見，父親就認不出我來了？”
驀地，房間亮了起來，凌雪薇毫無波瀾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凌霄驟然大驚，“怎么是你？！”
在他發出聲瞬間，凌雪薇便一把捏住他脖子，“閉嘴，再敢出聲，我要你命。”
她眼中的殺氣這么明顯，就連凌霄都覺得后背一寒，忙住了口。
“凌霄，我也不跟你廢話。我問你答，若有絲毫隱瞞，凌大家主，你知道的。”凌雪薇說著手指微微收緊，凌霄頓時覺得呼吸困難，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我說，你快松手……”
凌雪薇干脆的松了手，絲毫不怕他會出爾反爾。
凌雪薇能悄無聲息地突破凌府層層暗衛，來到凌霄面前。
凌霄就是再傻，也應該清楚的知道凌雪薇的實力了。
若是到了這個時候，凌霄還愚蠢到與凌雪薇對著干，他這個凌家家主也就白當這么多年了。
凌霄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只是他想不通，那個靈脈被廢的女子，為何會突然變得這么厲害？
凌雪薇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為何能輕易制服高階武王的他？
“果然……當初老夫就不該留下你……你就是個禍害……咳咳！”凌霄捂著脖子輕咳，一雙眼狠狠瞪向了凌雪薇。
凌雪薇冷笑，“怎么？終于后悔了？是后悔留下我？還是后悔不該讓一個不是凌家血脈的人在凌家待這么多年？”
話落，就見凌霄臉色大變，“你、你怎么會……”
“我怎么會知道？”凌雪薇嘴角微勾，“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件事你隱瞞了這么多年，我知道就讓你這么驚訝嗎？”
她果然沒有猜錯，她根本不是凌家人！
凌霄這才收斂臉上的情緒，陰沉地盯著凌雪薇，“沒想到，這么多年后，還是被你發現了。當年知道此事的人都被老夫處決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凌雪薇冷著臉說道。
凌霄怒罵道，“老夫為何要告訴你？凌家養你這么多年，沒想到最終卻養出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僅不能為凌家鞠躬盡瘁，反而還處處針對凌家！老夫要你何用？！”
這要是讓不知道真相的人聽了，可能就真的以為凌雪薇狼心狗肺，不知道感恩了。
而凌雪薇聽了凌霄的話，真想仰頭大笑三聲。
她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論指黑為白，指鹿為馬的本事，凌霄認第二，恐怕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
“你凌家除了將我當成工具一樣利用，還給過我什么？”
凌雪薇對凌家再無一絲一毫的感情，她大聲的質問道。
“凌霄，這么多年，我受到的排擠和暗害有多少，你心中明白！可是你卻始終置之不理，任由二房的人謀害我！若不是我命大，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你竟還有臉說讓我為凌家鞠躬盡瘁？真是可笑！”
聽了這些話，凌霄臉上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是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那是你蠢！在這樣的家族中，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值得相信！”凌霄不屑的說道，“誰讓你那么容易相信別人，這也怨不得旁人！”
凌雪薇面無表情。
“廢話少說！”
凌雪薇打斷了凌霄的教育。
“我只問你一句，當年你是從哪里帶回我的？”
“我的身世，你了解多少？”
凌雪薇警告道。
“將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說出來！膽敢有一句隱瞞……凌霄，你知道的，我的耐性有限。”
“哈哈哈！凌雪薇，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最終還不是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你以為自己的三陰經脈為何忽然無緣無故被廢？你又為何那么輕易就中了思兒的圈套？那是因為這一切都是老夫安排的！哈哈哈……”
凌霄神情得意極了，似乎在說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十七年的那個夜晚，凌府的下人在冰雪幽林外發現你，并將你帶回了凌府。后來老夫竟發現你是罕見的三陰經脈體質，你可知我當時有多么欣喜若狂！凡是擁有三陰經脈的人，修行比尋常人都快上三倍不止！老夫可以想象，將來的你能為凌家帶來多少好處！或許能助凌府脫離逐漸沒落的現狀，重現當年輝煌也說不定！”
說到這，凌霄表情極為激動。
“老夫對外人宣布，你是夫人懷胎十月所生，并將知道一切內情的人全部誅殺！我尋了最好的教官悉心教導你，就是為了將你培養成最強的棋子！不，是我最優秀的女兒！”
他笑容越發詭異，而凌雪薇眼中的寒冷也越來越甚。
“當然，你也沒有讓老夫失望，年紀就有武王的修為，可謂是名噪一時。”
凌雪薇冷冷的說道，“看起來后來我還是讓你失望了。”
“誰讓之后也有人看上了你這種特別，想要引為己用。這個人是誰，你應該猜到了吧？”
凌雪薇面無表情，“你是在說顧云清嗎？”
凌霄冷哼。
“對，就是國師顧云清。這個人向來神秘難測，就連老夫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跟國主說了些什么，國主立刻就就為你跟他賜了婚，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就我看來絕沒有那么簡單！”
凌霄的眸子幾乎要透出血來。
“當年的事，顧云清究竟知道了多少？是他對你動了心思，亦或者是國主對凌家的制衡手段？不希望會有脫離他控制的門閥出現？這些都不得而知。唯一能明白的，就是你將會徹底的脫離了老夫的掌控。”
凌雪薇怒道，“一顆無法掌控的棋子，既然不能夠利用的話，所以你就想要徹底的毀掉是吧？”
凌雪薇算是對凌霄的心冷有了更深的了解。
平常人就是養只貓狗，養個十來年都會有很深的感情。
而凌霄的心根本就是黑的，凌雪薇在凌霄的眼中不是人，而是徹徹底底的一件工具。
凌霄面露陰沉，“老夫最后悔的，就是不該這么快亮出自己的底牌，從而遭人覬覦。無論是顧云清還是國主軒轅戰，他們都有自己的野心。只是，一旦你的身世暴露，他們就能以此為把柄要挾老夫和整個凌家！這是老夫絕對無法容忍的！”
“所以，你就親自動手，想要摘除這個隱患？”凌雪薇毫無波瀾的聲音傳來。
凌霄望向她，“對！老夫怎能容忍一個時刻威脅家族安全的人存在？雖然有些可惜，但比起家族的聲譽，沒有什么是不能犧牲的。”
這種毫無人性的發言，凌雪薇聽后并沒有什么感觸。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所有人都如同一條懸崖上的獨行者，不進則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的本性使然，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這具身體似乎還殘留著原本主人的情緒，胸口一股無名的怒火在醞釀，還透著一絲悲涼。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凌霄的表情越發得意。
“怪只能怪你自己，這就是你的命，沒有誰能改變。所以，在你聲名鵲起，引起越來越多人關注時，老夫就下了決心，要毀了你的三陰經脈。”
“所以，你就在我喝的井水中動了手腳，先是我之前住的內院，后來我沒有資格再住到內院之中了，你連我后面住的凌云閣都不肯放過！”
凌雪薇這次算是徹底的明白了。
凌霄要毀掉的可不僅僅是她的三陰經脈，就連她這個人，凌霄都沒準備放過。
凌霄不徹底的弄死她，看起來是不會甘心了。
凌霄聽著凌雪薇準確的說出了他在井水中下藥的事情，眼中露出一絲驚訝，隨即了然。
“呵，凌福那個沒用的東西，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看來老夫身邊也留不得他了。”凌霄馬上就承認了一切，“沒錯，在一年前，我就命人在你井水中下了藥，這種藥無色無味，輕易不易察覺。更主要的是，若是單獨飲用，它是無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