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顧魏瓊拿回藥箱時,黑衣人已然閉目,顧魏瓊自然無從察覺。
正是因此,顧魏瓊點燃燭火,又站在床前發了難。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自己雖有心給黑衣人上藥,可……
顧魏瓊猶豫不過片刻,隨即便想了通透。
禮義廉恥,不過做給外人看的,只要她把今日之事三緘其口,就不會有旁人知曉。
況且,自己又并非第一次給男子上藥。
想通透后,顧魏瓊便放好燭臺,一雙素手向著黑衣人胸口伸去。
然而,還未等顧魏瓊接觸到容茗瀾的衣襟,手腕便被一陣大力緊緊握住。
疼痛鉆心而來,顧魏瓊痛呼一聲,聲音著實凄慘,容茗瀾只需片刻便松開了手。
“你這人也好生無理,我不過是想給你上藥罷了。”
顧魏瓊揉著手腕,口中小聲嘟囔抱怨,而對此,容茗瀾則輕車熟路地拿過了放于床邊的藥箱,隨即一手打落帷帳。
“男女之防大于天,顧小姐沒必要被我這身子污了眼。”
沉悶的聲音從床上傳來,顧魏瓊見帷帳上依稀透出的輪廓并無大礙,顯然不需她費心,便走到一旁默默等待。
想起剛才黑衣人那干凈利落的舉動,顧魏瓊不免有幾分好奇。
“壯士在昏迷之中,竟然還能準確防御,莫不是江湖上的人,都像壯士這般?”
容茗瀾動作一頓,這并非是什么不能開口的問題。
“并非如此,只是我早就醒了,這才有所防備而已。”
“就在你搬我上榻之時。”
怕顧魏瓊再問,容茗瀾著重補充了后一句,這讓顧魏瓊瞬間無地自容。
本來她懷疑,黑衣人方才的昏迷只是假裝,可沒想到,卻是自己把人家弄醒了。
“既然如此,可是我打擾到你了。”
顧魏瓊這話中帶有幾分不自然,并且說完之后就再無聲響。
這般氛圍,一直到黑衣人換好傷藥。
“今日多謝顧小姐收留,在下于此地不便久留,這便告辭。”
容茗瀾對顧魏瓊略一拱手,直接走向窗邊。
燭火映著黑衣人露出的手,手上白皙無一絲血色,再加上黑衣人明顯重傷未愈,顧魏瓊不由得心生不忍。
“我這還有兩瓶金瘡藥,你拿著用吧。”
說起來,這藥還是上次,顧魏瓊給黑衣人買藥多買的。
金瘡藥對自己確實有用,容茗瀾頷首,略一抱拳,便打開窗子,徑直離開。
只是這次離去與來時不同,黑衣人居然驚動了在外面伺候的小婢女。
“小姐,你還好嗎?”
婢女有幾分不確定,便開口詢問。
顧魏瓊面不改色:“剛才我不小心打翻了東西,沒事的。”
嘴上這般糊弄,可顧魏瓊心中卻有幾分擔憂。
連毫無縛雞之力的婢女都能夠驚動,這豈不是說明,這人的傷勢,已然十分嚴重?
懷著這般心思,顧魏瓊再也無法安睡,直至天亮才堪堪閉眼,卻不想,沒睡多會兒,就被白芩叫起來梳妝打扮。
“究竟是有什么急事?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
顧魏瓊揉著眉心,坐在梳妝臺前,眼底盡是疲憊。
白芩卻是興奮極了:“小姐,都什么時候了,還睡呀?世子殿下都已經坐在那兒了,正廳里等您了。”
得知竟是墨千程前來,顧魏瓊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他這一大早的來,究竟是有什么事?”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顧魏瓊可不信墨千程這次前來,單純是為了自己。
可白芩卻是個天真的,歡快道:“奴婢哪里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呢?不過我倒是覺得,說不定世子殿下是來和小姐您商量婚事的。”
“好你個小丫頭,居然打趣起我來了。”
顧魏瓊笑罵一句,卻還不忘把白芩的念頭打消得干干凈凈。
“若是商量婚事,自然是與父親商量,又如何會叫我?依我看來,說不定今日來就是為了退婚的。”
“小姐!哪里能說這等喪氣話!”
白芩瞬間氣極,可見顧魏瓊一副八方不動的姿態,不由得心中暗嘆一聲,手上還加快了給顧魏瓊梳妝打扮的動作。
也就是這般,顧魏瓊也早早地出現到了堂上。
“父親,母親,女兒給父親,母親問安。”
“給世子殿下問安。”
廳堂中的女子禮數周全,身姿窈窕,容貌更是不俗。
更何況,自家女兒自家了解。
昨夜守夜的小丫鬟說顧魏瓊很晚才睡,而今又看到女兒妝容精細,一看便知,是在剛才的功夫里用了心的。
女為悅己者容,這豈不是剛好說明,他們女兒,對墨千程也有幾分期待?
“瓊兒,你可是來了。”
顧父首先開口:“剛才,為父和世子殿下,也剛好談到你。”
“談我?”顧魏瓊不免有幾分驚訝,莫非真是來退婚的?
見顧魏瓊眼中有幾分光彩,墨千程一眼便明白顧魏瓊在想些什么。
墨千程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掩住自己那幸災樂禍的神態。
“是啊,世子殿下偶然得到一副上好的玉鐲,見極為配你,便特意一早上送來,就是為了給你呢。”
魏氏也笑容滿面,剛剛那個鐲子的水色,她已經看到了,是難得的好水種,若是變賣了,都能夠買京城一個上好地段的鋪面。
如此貴重的禮物,豈不是說明墨千程對自家女兒的心意?
正是如此,魏氏對墨千程更是滿意得不得了。
可顧魏瓊卻并不想就此接受,她豈能看不出鐲子極好,可她并不準備與墨千程結秦晉之好,又如何能收他東西?
“殿下,這鐲子實在太過貴重,小女著是擔待不起,還請王爺收回這鐲子。”
顧魏瓊拜倒,言辭懇切,卻不想對上墨千程戲謔眼光。
“莫不是顧小姐眼界高,看不上本殿下的鐲子,這才刻意推辭?”
墨千程一張嘴,便是給顧魏瓊扣上一頂高帽子。
顧魏瓊心中氣極,墨千程又不是不知自己心意為何,竟還如此胡攪蠻纏?
“殿下明明知道,小女并非此意。”
“不管是什么意,既然是本世子賞的,你收著就是,難不成本世子話,對小姐來說就如同耳旁風,刮過就算是了。”
都開始以勢壓人了,顧魏瓊又能如何?
“那小女,便多謝世子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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