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等死，不如自謀生路。
這么想著，邱月便按捺住心中憤恨：“皇后娘娘教訓的有理，是奴婢不識抬舉了。”
皇后冷哼了一聲，捏著她下巴的手一甩，一個脆生生的巴掌就落在邱月臉上。
這模樣與在皇上面前那副大方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邱月極度隱忍，指甲都快嵌到肉里，才控制住自己。
“皇后娘娘恕罪！”
“這一次本宮就不追究了，若是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皇后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邱月再抬頭時眼里已是訣然。
若是皇后愿意放自己出宮，這些年的一切都會爛在肚子里，但是現在……
這一日，皇后安排下來的事格外的多。
直到那暗衛來時，邱月才有機會喘口氣。
暗衛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面前，就如同半年前那次一樣。
“走吧，想必世子殿下已經等我多時。”不過這一次邱月看到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暗衛，并不驚訝。
暗衛伸出手，敲打了一下邱月的脖頸，她立刻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又回到那密室之中。
不過這一次邱月并不在牢房內。
邱月看著周遭一切，有些自嘲道：“世子殿下又何必大費周章？”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從旁邊閃了出來。
剛才他與黑暗融為一體，就算仔細辨認，也未嘗會發覺。
“不愧是皇后身邊的掌事丫頭，見過大風大浪。”
“世子殿下還真會取笑別人。”
邱月聽到那個聲音，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墨千程的身影從黑暗中出現，站在燭光之下只能看清陰影輪廓。
“說吧。”
墨千程并不想廢話。
邱月緩緩起身，對著那陰影道：“世子殿下可知，明明和公主有婚約在身，為何會突然如此？”
墨千程的瞳孔驟然縮緊，聽到這句話向前一步出現在光亮中，顯得急切。
“別賣關子，快說。”
這是墨千程最想知道的，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
邱月看到墨千程的反應，眼底閃過一抹涼意道：“此事背后始作俑者就是皇后。”
只見墨千程的眉頭緊鎖。
這個答案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他不明白為什么。
“雖然世子殿下自證大皇子的死與自己無關，但仇恨的種子已經在皇后心中種下。”
原來還是因為這件事。
“皇后做了什么？”
邱月嘴角的笑容，此刻看上去卻是有些恐怖。
“皇后娘娘沒有做什么，只不過是找來公主說了些‘知心話’罷了。”
墨千程的眉頭自始至終都狠狠的扭在一起。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顧魏瓊在背后已然承受了這么多。
“整個顧家的身家性命都是籌碼，公主若是不應下來，世子殿下也應該猜得到后果。”
怪不得她對自己態度決絕。
怪不得她的轉變如此迅速。
原來一切皆是有跡可循。
抬眼時，墨千程臉上的表情讓人琢磨不透。
顧魏瓊的訣別和反差原來是受制于人。
“世子殿下，現在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邱月看著墨千程，眼里滿滿的都是期盼。
銀針在體內游走，無時無刻不讓人察覺到痛苦。
若是等到那銀針順著血管劃破內臟，自己就沒幾天活了。
人總要有些能傍身的手段。
墨千程沒有猶豫，向前一步走到邱月面前。
還沒等邱月反應過來，墨千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是邱月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平視著墨千程。
宮里常有人說世子生的好看，今日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邱月的臉也止不住的紅起來。
那張臉不像南王精致，卻流露幾分英氣。
眉宇之間，是君王之相。
一股熱流在邱月體內流淌，接下來就是疼痛和痛苦。
邱月的臉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是作為皇后心腹的代價。
每一個在內殿服侍的丫鬟都會經歷這么一遭。
銀針在體內順著血液游走，不會立刻致命。
運氣好的，銀針停在什么地方，傷不到根本。
但若是運氣差些的銀針劃破內臟，無藥可醫。
以前還在外殿服侍的時候，不明白內殿的丫頭換的為何那樣快。
在那股熱流的探尋之下，銀針所在處終于被找到。
墨千程的內力催著銀針，向著手腕處移來。
“啊！”
邱月發出刺耳的尖叫，緊接著那銀針就從手腕處血管直接飛了出來，扎在了墻上。
“針上有些毒藥，想來已傷及根本，只能靠藥養著。”蘇越快步走了兩步，將銀針小心翼翼的從墻上取下。
對于這個答案，邱月并不覺得意外。
靠藥物維持總比好過哪天橫死街頭的好。
“現在你該把剩下的都說出來了。”
墨千程放開邱月的手腕，語氣卻已經恢復如常。
剛才的急切不過是曇花一現。
皇后會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這一點毋庸置疑。
邱月強忍不適，追問道：“世子殿下可能保證我身家性命。”
墨千程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若是連這么一個小丫鬟都保護不了，還怎么去保護自己最在意的人。
看著銀針被取了出來，邱月大口大口的喘氣。
“作為回報，或許我還能再告訴世子殿下一些消息。”
墨千程頷首等待下文。
這一次邱月也不推辭：“殿下若是有機會，可以派人去看看皇后被褥下面的暗格。”
“哦？”墨千程看著眼前的丫鬟，似乎正在探究這丫鬟說的幾分真假。
“信與不信世子殿下，自行斟酌。”
墨千程沒有繼續詢問。
這丫頭不過是圖錢，沒必要說謊。
就像南王謹慎，雖將這丫頭收買，但也不過是為了探查些皇后的動向。
不過墨千程，卻從邱月口中得知，這些年皇后一直私通匈奴。
一國之母私通外敵，可不是小事。
邱月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墨千程：“世子殿下，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蘇越上前一步，厲聲道：“不知該不該問，就別問。”
邱月撇了撇嘴，如今沒了依仗，倒不用那般小心謹慎。
反正再過幾天自己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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