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是不是在撩我 > 第237章 細思極恐
  媽媽……

  章陌煙惶惑著,她能感到自己體中翻涌起對母親本能的親近,但同時,又感到一股巨大的哀傷讓她不能自已。

  年輕的母親和幼小的女兒一個低頭一個抬頭,還在說話,但她已經聽不見了,過了一會兒,畫面像泡沫一樣飄搖起來,她緩緩睜開眼簾,蘇醒過來。

  這種清清楚楚感知到自己從夢境中醒來的體驗,真的非常古怪。

  診療室里非常安靜,四周的擺設,桌子、綠植、沙發、落地燈,還有身邊的醫生,都和入眠前一模一樣,而夢里的一切,也記憶猶新。

  章陌煙的心臟兀自在胸腔里撲通的悸顫著,現實與夢境交雜,她突然有點兒頭暈,一些久遠的碎片像零星的雨滴灑落進腦海,她還不清楚它們是什么,但她已經因它們背脊生涼。

  “你還好嗎?”

  不知道耿俊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蛛絲馬跡,他身子前傾詢問。

  章陌煙保持仰面的姿勢不變,抬起手臂蓋上自己的雙眼,不與耿俊對視,暗暗抑制自己的異樣。

  如果耿俊已經看出她不對勁,逞強只會讓他起疑。

  章陌煙于是輕吐一口氣,好像考完試后的乏力:“還可以,就有點好像沒睡夠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掩飾,這似乎是本能在大腦思考前就做出的自然反應。

  但說“好像沒睡夠”也不是胡亂謅,她的身體確實感到困倦,只是說出來似乎比真實嚴重了一些。

  看,她幾乎沒經過思考就開始說出反偵察的臺詞了。

  耿俊在速記本上記了幾筆,寬慰她:“不著急,你再躺一會兒。”但夢是易忘的,所以他很快就追問,“你成功進入夢境了嗎?”

  幾個呼吸已經夠章陌煙把妝態大致調整好了,她把遮住眼睛的手臂拿下,輕輕放在沙發扶手上,盡力勾出一絲收獲進步的微笑,點了點鬧哄哄的頭:“進入了,夢境非常清楚。”

  耿俊似乎早已料到,現在他的表情說明他只是要確認一下。

  “你這次有什么新發現嗎?”

  章陌煙知道耿俊一定會問這個問題,所以她有所準備的順勢應對,略顯興奮道:“有哦,”我看到小時候的我在畫什么了,原來我是在畫一個花瓶!”

  耿俊聽言,對她肯定地贊許:“哦?這是個很大的進步,很好!然后呢,還有什么別的發現嗎?”

  “……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回家吃晚飯……”章陌煙心跳如鼓,面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思忖著回答。

  “是什么人,你有看到嗎?”

  章陌煙明顯的窒了一下,但她反應極快地將這一停頓無縫對接上了思索狀,又如同經過一陣艱苦卓絕的回憶后,她非常遺憾地搖搖頭:“沒有看見,到這里我就醒來了……對不起,我沒有再想起更多的東西……”

  章陌煙目光直視耿俊,在說這句的時候她有意識控制著自己的眼球,肖行雨說過,當人說謊的時候眼珠會不由自主的往右瞟,她一定不能往右瞟。

  耿俊慨然一笑:“沒什么對不起的,這不是你能控制的,已經有進步了,”他低著頭,一邊在本子上龍飛鳳舞,一邊開玩笑道,“再說,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章陌煙盯著耿俊,腦里幾乎立即冒出來一個很大的聲音:“這句話你為什么不在我今天來之前說?!”

  “走吧,去外面坐吧,我們來約一約下一次的時間。”耿俊合上速記本,放下交疊長腿,章陌煙收回眼神。

  “好。”

  耿俊起身走出房間后,章陌煙一下卸下全身的緊繃,她抓過矮幾上的茶杯咕嚕嚕灌下一大口水,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穩了穩心神,才跟著走了出去。

  之后耿俊是怎么跟她確定日期的,又囑咐了她什么,包括在走廊上遇到周夏,周夏問了她什么,自己又答了什么……都不記得了,能記得的,只知道自己好像應對自如、毫無破綻。

  章陌煙腦中異常紛亂,有太多太多的問號,她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那些事情都很模糊。

  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快走到肖國濤的病房了,遠遠看著病房的門,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驀然地,章陌煙想起第一次和肖國濤見面的場景,那時候肖國濤盯著她看了很久,現在回想那時他的眼神,難道不是打量和辨認嗎?

  對,只因她和那張合影中的女人很相像。

  如果不做聯想可能還不覺得,但一旦放在一起,就會發現她們很多地方生得很像,尤其是她們的發際,都是難得到人類中只有萬分之一概率卻屬于顯性遺傳的美人尖!

  再想到肖國濤特地拿相冊給她看,這舉動絕對不會是無心的!肖國濤當時說自己和他的弟弟肖國溪很像,還扯什么性格類似,其實這不是肖國濤的真話,肖國濤想說的,是她和那張合影上的女人很像!

  給她看照片,就是想試探她的反應,只是她當時什么都不記得了,所以表現如常,“騙”過了肖國濤,肖國濤這才放她一馬。

  可,肖國濤為什么要試探她呢?

  她又想起肖淮被捕的時候,肖唯江求上肖家門來,他說懷疑有個日本人是和誰誰、誰誰一起害死了肖國溪。

  那兩個名字,她實在想不起來了,但可以肯定是一男一女。

  ……

  細思極恐的章陌煙后背冷汗直流,再看向肖國濤的病房,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嚷逃跑。

  她確實也逃跑了,章陌煙幾乎是一口氣奔下了樓梯,奔出了住院部大樓。

  終于停下來的她氣喘吁吁,惴惴不安,瞇著眼睛看了看天色。

  此時已近正午,一碧如洗的天空上艷陽高照,而她,卻在這春光明媚和風日暖中,手腳冰冷,眼前陣陣發黑。

  就像站在一個恐怖片的開頭,她四顧茫然,明明什么都沒有發生,但卻不知道為什么會感到極度恐懼和害怕。

  從讀書起就引以為傲,連肖行雨也夸過的記憶力,為什么會忘記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人呢?

  雖然忘得一干二凈,卻又能在夢境中一眼就確認了對方和自己的關系。

  為什么看到她的時候,會有那么傷心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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