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賜萬象玉作杯之兵哥哥 > 第123章:村南
  “霹靂測繪小隊”是第三天才開始正式展開的。

  雖然說任務不同,但仍然住在小學校里。這個小學校長倚著山坡而建,東西橫向三間作為老師辦公室兼宿舍,向下南北又建了十幾間教室。

  葉偏偏暫時還走不了,原來住的衛生所和旁邊的指揮部都改成了臨時小賣部,結果又搬了一次家。

  把溫教授和常高峰老師搬了出來,搬到下邊的教室去了,把最邊上這間屋騰出來。但是葉偏偏一個女孩肯定住的不方便,作為干媽的董偏方老伴不放心,愣是把翠蘭安排過來陪她住幾天。

  為了對接南邵村的南北引水渠,王珂的“霹靂測繪小隊”在常科長帶領下,首先開始幫助從南邵村西擬修的水渠壩,向南北兩側閘口開始測繪。特別是北側到入河口,依據地形就地取了一條道,修建入河水渠和渠壩。

  原來測的基準點,早在洪水中不知去向。得重新來。不動手便罷,一開始測量,王珂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首先就是現在住的小學校腳下的這個山坡。

  如果說它是山坡,但坡上又有一層厚厚的土;如果說它是土坡,而北山腳下分明又是石頭。如同多層蛋糕一樣,或者是石頭山上戴了一頂土帽子。

  而且這個山坡非常有意思,它平行于村莊的東側,北高南低,如同一只靴子。山坡的北側與村莊西側的山地之間,又有一個高于村莊,似連非連、呈馬鞍狀的溝壑山脊,北側的水渠出口可以正好從溝壑里沿穿過,直接奔向千米之外下游的河道里。

  正因為有了小學校的這個橫亙在東面的山坡,才讓南邵村如同躺在群山懷抱里,而這個山坡又如同一只臂膀,在摟著南邵村,或者說是南邵村枕著這個小山坡在睡覺。

  現在想想,當時南邵村的祖先,選擇這里建村,正好可以擋住北面曠野的寒風。讓自己藏在東面、北面和西面都是山,而南面卻是一馬平川的簸箕里。

  有意思的現象還不止這一個,王珂很快就發現了第二個有趣的事。

  在尋找基準點過程的測量中,少不了爬上南邵村正西左側的山,那里有一個三腳架,是標準的坐標點。站在山頂的三腳架下向西、向南、向東、再向北,王珂倏然發現。這里的地理環境有些不同尋常。

  西南方向,不到幾里便是徐水河,它從易水河分開后,一路向西再向南蜿蜒而去,河水竟然比易水還多。而易水河橫著向東而來,行不過百米,河水竟然不是繼續東流而是掉頭向北,直接拐到南邵村正西的兩山之間,并在那里幾欲斷流。只有一脈細細的水流,汩汩地從崖壁上流下,直接從村北側的溝壑里流到下游的河里。

  王珂仔細地辨認,卻發現易水河橫著向東而來的方向,隱隱可見一條東高西低的干涸河道,這就是說,現在的易水河等于在南邵村西面,抄了一個近道,直接把山南的古河道給撇開了。

  那里怎么會有一條貌似河道的溝壑呢?

  王珂在想,如果那溝壑是易水河的故道,那么一千多年前,水就應該從村子西南角而來,應該是擦著村莊的南岸靜靜地淌過。村莊對岸是一片肥沃無垠的土地,河上橫空架起一座彎彎的拱橋,橋下清澈的河水,最后再依著小學校這個山坡,突然拐個彎,從那里折回頭一直向東北而去。而山坡北側那邊,極可能是一個天然的大港灣,里面桅桿林立,船上炊煙裊裊,那是一幅多么和諧美妙的畫卷。

  可能是大自然太嫉妒南邵村風吹不著、水淹不著的優越感。不知從哪年開始,地殼變遷,村西南的河道自下而上,向上拱起,河道斷裂。河水不再從西南緩緩流來,而是與徐水分別后,直接掉頭向北,再從村子正西的兩山之間向村子當頭而泄。所以一到汛期,大雨必淹南邵村。祖輩傳下來的辦法,那就是把各家的房屋和小院墊、墊、墊,墊成饅頭型的地堡,形成了這種門前獨有的“無水是路,有水是河”的景觀。

  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王珂特意率領全班在開工的第三天,又沿著現在兩山間的時令河,一直追溯到南邵村西南角兩河分岔的地方,仔細地看看那條貌似河道的溝壑。一看果真如此。那條貌似河道的溝壑,如今高出河面一米多高,而改道的河道里,水最深處也只有尺余。

  王珂回來后,立刻去找溫教授,想把自己的兩個發現告訴他。

  而溫教授這幾天也在苦惱中,他從南邵村聘請了10位民工,依據王珂給他的那張圖,挖來挖去,下面都是泥沙。而且越挖越深,似乎沒有底了。他問了一下當地的民工,村子東側原來到處都是沙坑,從來沒有人挖到過底。一般也就是向下淘個五六米,大水一過基本填平。不過是有人挖出腐朽的木板,遇到這種情況,大家都繞開了,主要是哪里沙干凈又好挖,就挖哪里。至于下面有沒有沉船,真還不知道。

  如此來看,必須要有工程機械,所以他派葉偏偏去與部隊聯系,能否租一臺挖掘機過來。

  而且溫教授這短短幾天,用“洛陽鏟”實地勘探后,他還有一個發現,從小山坡一直向東,近千米的地層下面都有沙。他不敢相信過去的河道有這么寬。而山坡的北面更夸張,幾乎寬兩千米、長兩千米下面也是沙。

  王珂這么和他一說,他有些遲疑。“小王班長,你說的這個地形與我現在的發掘有什么關聯?”

  “溫老師,你知道哲學有一個觀點,就是要辯證地觀察問題和分析問題。”這是王珂在讀《哲學大辭典》的收獲。“這種辯證法,就是要把一些問題放在特定的條件下,去全面地、系統地、連貫地分析。”

  溫教授一聽,有點意思,他又改口了。“王班長,那你說說看,你有什么發現?”

  “首先原來的河道,水量充沛,是從南向北繞過南邵村,而現在的河道,是奪兩山之間的路,或從南邵村漫過,從北側的山坳處直接過去。河在這里斷了。”王珂侃侃而談。

  “不錯。”

  “還有我們住的小學校這個坡地,它到底是土坡還是山坡?很值得給它定定性。也許它是一個王爺冢,也許它是一個人工碼頭!否則解釋不了這坡上的厚土層,也解釋不了這坡地東面和北面的地下沙層。”

  “繼續說!”溫教授此時強壓住內心的澎湃,王珂的想法太大膽、太另類,他不到考古研究所來,太可惜了。自己的博士生學生,可能都不如他有見解。

  “溫老師,我覺得你應該依據我給你的圖,先把這古河道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然后再建議你從村南開始,從腳下的小學校坡地開始。”

  溫教授點點頭,不錯,王珂的這個建議很有建設性,不能說他的思考沒有道理。我們在小學校里住了這么久,只以為在這里躲避洪水,誰會想到腳下的坡地,到底是山坡還是土坡?大家的目光又都在南邵村西北面那條如小孩尿一般的河道里,誰會把寬闊而方圓的沙場與村南的古河道聯系在一起。

  說來慚愧,自己還曾跑到萵苣村里一探究竟。

  王珂這邊一說完,把自己畫的另一張圖遞給了溫教授。

  溫教授接過來,就開始了研究,眉頭一時鎖緊一時放松。許久,溫教授抬起眼,怔怔地盯著王珂說。“你的這兩個發現,似乎也驗證了我的發現。山南、山南,山坡之南,這個彎拐得太大了,更容易翻船,而且你說得對,為啥這里有個土坡,土坡當年在這個河道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到南邵村是定縣考古的第一次轉折。而從山南和這土坡開始,可能是第二次轉折。亂繩如麻不怕亂,關鍵是找著繩頭。

  目前南邵村極有可能會發現大批沉船,看來現在光有挖掘機不行,有“洛陽鏟”也不行,還需要增加大學剛剛引進的一臺德國地下金屬探測儀、紅外高光譜/超光譜成像探測儀。

  這兩種儀器和技術,應用液相色譜以及氣質聯用、液質聯用等技術,可以輕松探測到地下30米處的陶器、玉器、骨骼、青銅合金等,也能快速地解決了“洛陽鏟”不能發現的深度與幅度,可以大大地減輕考古的負擔,加快考古的進度。

  這樣一想,溫教授眉頭漸緩,工作頭緒立刻清爽了許多。

  只是手上得力、順手、能用的人太少了。如果能把王珂挖來,嘿嘿……溫教授乍然冒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念頭。自己得回去一趟,除了再組織一批研究生來,同時要鼓搗葉榮光教授與自己一起,先把葉偏偏挖過來,再把王珂收藏與考古的小饞蟲勾引起來。

  想到這里,還有一個問題,除了王珂畫的兩張圖,和他們兩個戰士信誓旦旦地說看見過沉船,現在手上有說服力的物證幾乎是零。

  還是等挖掘機來,先從王珂所說的那棵樹下,開始向下挖,一定要找到一艘沉船。

  拿到一個破船板,回去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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