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時間轉眼即逝,第二批轉移人員正式上路。
清早,朵寶爬到自家屋頂,拿著望遠鏡看著山坡下的碼頭,那里已經沒有碼頭了。原來寬闊的平臺消失,連那條長達100多米的棧道,也只剩下幾米不到,全被水淹了。
她叫著,“媽,媽,爸,爸,水位上漲了至少五米。”
坡下的人早已經轉移了,但是每天衛家人還是會觀察水位情況。
夏琴從后園過來,手里正捧著一籃子鴨蛋,道,“哎,蛋我都收了,咱們的小鴨子是不是也要全收啊?可蘭?”
夏可蘭剛好收拾完東西,背著安全包出來,手里還提著女兒的。
回道,“鴨子收一半吧,我想這回留一半跟著咱們的船走。”
聞言,夏琴眼睛亮了亮,“可以,看看到地兒后,能活幾只。”
恰時,頭頂的大喇叭又響了。
“親愛的家人們,同志們,朋友們,我們的第二批次轉移計劃已經啟動,請大家帶上你們的行李,有船的趕緊登上你們的船,拿船票的同志也請盡快到后山的五個登船口排隊登船。需要托運行李的同志,也請按指示,前往拖運處辦理托運手續。”
“親愛的居民朋友們,萬里長征萬里難,但咱們的旅程有咱們53旅部隊,為大家迎風破浪,這是全體指戰員的宣誓:不懼風浪,迎頭而上。”
“接下來是咱們的778特警大隊的各位同志,為大家宣讀遷途中的注意事項。根據前哨部隊的安排,咱們此行航行約計3800公里,預計航行時間為60天。若是中途天公作美,時間可能還會縮短。若是航道水平改變,咱們可能會啟新的應急預案,即時可以需要同志為下船徒步……”
“未來每日,我們的太空AI氣象衛星會為大家實時播報天氣情況。目前預測,未來一周,秋高氣爽,風平浪靜。朋友們在沿途,也領略到不一樣的沿岸風光。”
“按照我們的行程計劃,沿途的10多個停靠補給點,會有不少時間供大家下船活動休息。也請大家聽從指揮,切忌私自離船,錯過登船時間。”
“我們的醫療隊和安防巡邏隊員,也將常伴大家身側。但有需求,請吹響你們手中的小哨子,或者舉起你們的團隊旗幟。哨聲響,紅旗飄,便是我們的使命到達處!”
“親愛的居民朋友們,距離開船時間還有29分46秒,請大家抓緊時間登船。”
“有私家船的朋友,請跟隨我們的導航船,在前山口下水出發。由于私家船的船速有限,需要托運服務的請及時辦理登記,領取托運編碼。”
“朵寶,走啦走啦!”
隔壁的小伙們已經背包往山下走,邊走邊招呼著衛家人。
私家船可以直接出發,因為一路上都有巡邏船護送導航,下面的河道口,已經密密麻麻的全是船了,一些起得早的人,已經上路了。
至于拖運編碼什么的,福臨菀的船隊都領了一個,這也是拿了物資換的。
好在有了陸靖宇之前支持的物資,夏可蘭幫所有船都換了一個牌兒。管理方根據他們的情況,也直接將他們編在了一組號碼里。
只要沒有特殊情況,他們大半程路都可以被拖運。
“朵寶姐姐,我想跟你坐你們家的船船,好不好?”小天天跑來,拉住了朵寶的手。
朵寶一笑,“好呀!你是我弟,當然應該上我的船。”
盡職地當好一個大姐姐。
天天小朋友快三歲了,大地震那次經了大難后,最近一年多蹦得很快,個頭越長越有郭峰的樣子了,大家都說小臉像鄭老師年輕時的樣子,可愛得像個女娃娃。
但這小子性子虎得很,跟朵寶在一起,就上竄下跳。小胳膊小腿也生得壯實,有勁兒。
就是爺爺郭全愛著急,追著孫孫就上了衛家的船。
李媽媽說,“全哥其實是想著鄭姐姐的。總是說小天天長得像鄭姐年輕時的樣子。”
眾人上船之后,跟著大部隊,行駛到了拖船點。
遠遠地,已經能看到一只拖船拉著一片小船開遠了。
夏可蘭看著這情形,心下微嘆,官方也真是費盡心思了。
大船不夠用,要是全部都擠上船,在海上航行一個多月甚至更長時間,引發的各種問題可不小。群居沒有良好的管理,很容易出大事兒。
故而借機讓他們自己有能耐的人做小船,分散大船的載人和管理壓力,倒是省心了。
只不過,一旦遇到什么大風大浪,他們這些小船的危險系數也比大船高得多。
總之,凡事也沒有絕對好處,就看個人選擇了。
在他們離開居住區時,依然有一部分居民留了下來,沒有進入轉移名單。
這些人在之前也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但是個人也人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他們不想再遷徒,只想就此了度余生,官方也尊重他們的選擇。
這一日,風和日麗,秋高氣爽。
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出游日。
上船后,眾人也沒閑著。
楚楚突然看著水下叫道,“可蘭,你看那是什么啊?好多,透明的,好像是……”
“是海蝦!來來來,快拿網啊!”
這可不得了,提到海鮮,這都是人們不可抵擋的美味兒。
剛打了蝦,男人們下了網,竟然撈起一兜的大螃蟹。
郭全直搖頭,道,“海水里長螃蟹,現在這些東西都長得奇奇怪怪,還不知道有什么毒呢!你們可別亂吃啊,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基因都變了,成了轉基因物種,才能在海里長這么大個兒。”
臨近中午時,夏琴就蒸好了幾屜的大螃蟹。
秋蟹最是肥美,黃澄澄的蟹膏香濃油亮,沾上蒜香調料,再配一口黃酒,當真是人間美味兒。
一群人坐自家船上,船又是半行著被拖在一起的,彼此之間加了棧板,在均速的移動時,就像一艘大船一樣穩當,小家伙拿著鮮蝦、吮著蟹肉,跑來跑去,玩得不亦樂乎。
英子看著父親吸一口蟹膏,忙把黃酒斟上。
回頭坐李濤身邊,咬耳朵,“全叔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叫得更著急,但是最后又是最縱容的那個。”
李濤笑道,“老人家就是這樣兒。每天都在自打臉!”
“咦,你說啥呢!”英子伸手去拍男人的臉,男人的臉天天風里來雨里去的,近看了都是曬傷和小坑坑了,可是這都是歲月和生死烙下的印痕,都是男人最爺們兒最性感的標志。
“說啥?說老婆你剖蟹的手藝真是一絕啊!”
女人壞笑一聲,“那當然,我剖啥都是一絕呢!”
李濤面上一赫,咳嗽一聲,卻趁著女人轉身去給小朋友剖皮皮蝦時,親了女人一口。
“啊,有酒,有肉,有女人,人生足矣!”
男人們一聽,開始互相調侃,都吟起了打油詩。
“人生得意須盡歡,一杯好酒一個崽!”
這樣的快樂,足足持續了出行的頭七天,很快讓人們幾乎忘了遷徙路上的真實兇險。
在一個平寂的夜里,當雨點打響了船板時,大自然猙獰的面目悄悄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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