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蘭想了想,道,“陸師,恕我多說一句,我覺得狩獵這事兒,其實像小宇說的那樣,局部推行更穩妥,畢竟咱們這里目前遷來了很多人。”
“陵城的情況跟咱們這里大不同,那邊有華北華東的兩個軍區的力量守衛,治安方面,人們的精神面貌瞧著也相當不錯。”
“而我們其實可以發展另一條路。”
陸師聽著徐徐點頭,問,“什么路?”
“冰下物資搜索。”
夏可蘭拿出了一個小本本,遞給陸師看,一邊說,“這是我從王秘書給咱們的南方城鎮調查資料里,顯示已經沒有通訊反饋的無人城市。這些城市都有自己的特產和資源,而且在災前已經開通了高鐵,陸路和鐵路的距離大概就兩天一個來回……”
“其實我們小區的婦女組織經常出去拾荒,能掏到不少適用的東西。若是官方能明文支持鼓勵的話,新的基建資源就能獲得更多的保障,對于遷徒人員和自己人,都有利。”
“而且挖東西也比打獵容易,女人孩子老人都能試一試,不用奔跑尋獵,耗費精力。工具方面,也比箭矢安全多了。官方需要做的就是,劃定安全范圍。制定一套靈活的物換物標準……”
待另三人回來時,陸師已經連連叫好,拍板了。
“行,還是女同志看問題、想辦法細致啊。就靠我那傻兒子,只想著逞兇斗狠,到處撒野,就沒能靜下心來好好幫忙解決問題的。”
“爸!你又在背后戳我脊梁骨。媽,你管管你男人吧!”
陸靖宇被瞪了老大一眼兒,連茶都被沒收了,全給了衛海洋。
他故做夸張地嘆氣,“哎,你們兩真是夠了,現在是有了新歡就沒我這舊愛啥事兒了。”
“瞎說啥呢!給你留著蘋果呢。”蘇琴好笑又無奈地拍了兒子一下,將水果盤推了過去。但衛海洋面前已經放著大半個蘋果,也是眼見的偏心。
飯罷,陸師很想留兩人在家休息,也被衛海洋婉拒了。
陸師要送他們,但下了樓走了沒幾步就被兩男人給勸回去了,這會兒已經零下50度了,春天的風吹得人浸骨地寒意。
老人轉身時,深深地看著衛海洋足足五秒沒錯眼,才慢慢道,“海洋,你爸爸把你教得很好,你是個好孩子。”
老人的聲音最后有幾分沙啞哽咽,朝他們揮手道別,但他們走出很遠,仍能看在雪霧中看到老人佇立在那里,沒有立即回屋。
夏可蘭在離開時,給蘇琴塞了靈茶和一瓶精華液。
蘇琴一直推辭,夏可蘭也很堅持,說,“說好了有機會要帶朵寶來見奶奶的,希望您和陸師都能好好的。”
蘇琴搖著頭,“小夏,當年是我們做長輩的無能自私,才讓海洋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這都是我們該補償給他的,怎么能讓你們破費呢!
這,這東西,多寶貴啊。應該給更多重要的人用,我們有你們的神仙水就夠了。
老陸吃了這幾個月的神仙水,你瞧他都長出黑頭發了。要是你們再早些日子來,他都是滿頭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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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下了?”
“我說要是不收,以后朵寶來了都不敢叫奶奶。”
夏可蘭撫撫男人的大手,“你生母是個可憐的女人。”
因為當年家庭出身不好,被陸家長輩不喜。其實陸家的長輩自己也不是特別干凈的人,背地里使了些手段,愣是把蘇琴逼得家破人亡,蘇琴是逃命到福城的。
后來陸家長輩自己被人告了,差點兒害得全家被關起來,這也算是天理循環吧!
待到陸師成了當年第一批大學生,又入軍參伍,有屠局家幫忙,一步步才走到今天。
老人一走,陸師也沒了顧及忙將老婆給找了回來,雖然老婆為了生存嫁了一回人,也一點兒不介意,夫妻生活之后都很平順和美。
“陸師也是個很溫柔的男人,你們很像。”
“哼,才不像。我可沒像他那樣傻,把自己老婆孩子都搞丟了。”
夏可蘭失笑,“哎哎,別說別人啊!你都忘了當初火車站送我們走時,朵寶哭得多大聲兒了。”
“……”男人俊朗的面容果然閃過一抹尷尬,抿緊唇不語。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來,想喝什么?我給你拿。”
“碳燒黑咖啡。”
“這么重口味?”
“還有更重的,晚上等著。”
“呀,衛海洋同志,你想干什么?”
他轉過頭,眼睛一瞇,“能干的都想試試。”
“你,好好開車。”她伸手一把將男人的俊臉轉向大路前方。
“開著呢!”男人一只大手已經牢牢握住了小手,還故意用力搓了搓。
女人紅著小臉,也沒掙開。
這個出行日天氣尚好,風不大,路上遇到的雪霧也不多。不時能碰到官方的鏟雪車,除冰機。
當他們臨近福城的高速出口時,忽地就聽到了“死啦死啦”的112急救車警報聲。
很快在出口處的臨時停車線外,看到有人被抬上了車,地上散著鮮紅的血。
他們等在交費口時,聽到隔壁車上的人在談論。
“又是去雪山上打私獵的人。這些人膽兒可真大啊!”
“聽說春后,很多冬眠的動作都出來覓食了,有人打了獐子,罐子,皮毛好的能做防風衣,肉也好吃,現在精貴得很。不少人都在收!一條就能換一個月的粗糧物資。”
“難怪,這真是拿命去換啊!”
又有另一輛豪華越野車從城內駛出來,車上的人放著音樂,高談闊論,那作派宛如末日前。
“打獵若是不夠危險,哪來的高回報啊。搏一把,單車變摩托呢!”
“哈哈哈,你小子就在這里侃吧,反正你爹是肉聯廠的老總,還愁你這一口肉吃了。”
“切!本少爺就好這口野味兒。以前檢疫管得嚴,都不讓吃野味兒。家里老頭兒也不讓,現在連飯都吃不了了,還挑什么嘴兒。”
“可是聽說還有熊出沒啊,看剛才那架勢,那么大傷口,怕是被什么大型動物完虐的吧?”
“怕啥,咱們的可是專業弓箭,還有獵犬。可不是那些平民的兩只自制木弓能比的!”
“喬少,今兒咱們就聽您的,指哪兒打哪兒。”
“要是打到九色梅花鹿,那鹿角就給喬少您泡水喝,保管比那什么神仙水都要給力。”
男人們愈發放浪猥褻的笑鬧聲,很快遠去。
夏可蘭看著那攤血跡,神色有些沉。
這種私獵是最容易出事兒的了,而且有時候還不是動物造成的,但人可能半路上就死了,能找誰說理去?!天氣太冷,也給刑偵帶來探案難度,都是治安黑洞。
當他們開車走上山時,半路上剛好遇到了喬老大一行人。
看一行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靠近了發現喬老大身上還有血漬,夏可蘭忙下車詢問。
喬老大乍一看到夏可蘭時,以為自己做夢呢,這人都走了個把月了,大家好多人都以為這兩人任務出問題,回不來了。
“蘭姐,你不是鬼,是真的吧?唉,你們走了這一個月,咱們小區的人商量著跟著去打獵,接連傷了好幾個人,還……九單元的李叔人都沒了。剛才,我們就是送受傷的小凡去衛生所包扎的。”
夏可蘭朝后一看,小少年一個冬是攛了點個頭,但現在被一件長大衣裹著,顯得瘦小可憐得很。只是少年抬起直視而來的目光,清冷明亮,并無頹色。
他大步走上前,聲音略帶沙啞卻很鎮定,“蘭姐,我是被人故意射傷的。只是我沒瞧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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