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負責任。
還沒弄清楚肚子里孩子的身份,就貿然和閻御行在一起了。
如果肚子里的孩子跟閻御行根本就沒關系,她該怎么辦。
在顧蕭然六神無主之時,余晴母女已經跟著管家到達樓下了。
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內。
一道與閻御行身形相差不多的中年人走了下來。
中年人五官比閻御行更加硬朗,經過歲月的沉淀,那張英俊的臉顯得更加沉穩睿智。
中年人目光冷冷盯著余晴的方向:“我不是說過,你身體還沒痊愈之前,那都不準去嗎,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哈哈,我,我一高興就給忘了這事兒了。”余晴干笑著,耗子見了貓一樣,縮著脖子,小心翼翼道:“你不生氣了吧?”
中年人輕輕嘆了口氣,伸手給余晴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算了,我不生氣了,我們回家吧。”
“他爹,你就不想看看咱們孫子長得什么樣嗎?”余晴再一次小心翼翼開口:“都好多年了,一直讓我們閻家的血脈流落在外,也不是事兒啊,你說對不對?”
“好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閻父皺著眉,目光朝著面前公寓樓的某層看了一眼:“你如果不想給這孩子帶來麻煩,回去后,還是少提為好。”
余晴雖然不滿,但也知道家族內的復雜情況,嘆了口氣,默默跟著中年人上車了。
余晚晚整個過程仿佛透明人一般,她這位親爹看都沒看她一眼,果然父母是真愛,她就是一個意外,余晚晚吐吐舌頭,迅速跟著上車了。
燕京。
辦公室內。
閻御行剛開完會回來,宴洲表情復雜地將一份資料遞了上來;“閻帥,您還記得前段時間,讓我調查有關顧小姐親生父親的消息嗎,消息現在有進展了。”
閻御行沒有馬上開口,整個人躺進座椅之中,疲憊道:“你直接說結果吧,她的生父,找到了嗎?”
之前。
有關顧長海的案子中,閻御行向顧蕭然隱瞞了一件事。
那就是,有關顧長海和顧蕭然的血緣關系,他讓律師隱瞞了下來。
顧蕭然,和顧家,沒有絲毫血緣關系。
這件事,他也一直讓人在暗中調查。
如果有消息,他會第一時間告訴顧蕭然。
但如果顧蕭然的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了,他也不會再提起這件事。
同樣的傷痛,他不想讓她再經歷一遍。
宴洲表情復雜:“閻帥,要不,您還是自己看吧,屬下說不出口。”
閻御行皺著眉,重新睜開了眼,目光略有些好笑地落在宴洲身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宴洲立刻半跪下來:“閻帥恕罪,屬下真的說不出口,閻帥,您還是自己看吧。”
抿了一下唇,閻御行將資料拿了過來。
隨著第一頁翻開。
閻御行的臉色就跟著沉了下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宴洲硬著頭皮開口:“閻帥,屬下也沒想到,顧小姐的真正身世如果曝光出去,上面的人,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甚至,小少爺也會牽連進來......閻帥,您打算——”
“這份資料,你就當沒見過,知道嗎。”
閻御行緊緊抿著唇,直接將宴洲的話打斷了,他沉著臉,將資料隨手丟進了一旁的碎紙機內,臉色冰冷:“傳話下去,我要請段時間的假。”
“閻帥,您又要請假了?”宴洲低著頭,小聲吐槽:“閻帥,您以前可是一年到頭都不請假的,現在天天請假,這,這不太好吧......”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么多話?”
閻御行瞥了他一眼,隨后拿起一旁的外套,起身直接朝著辦公室外走去了:“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去傳話,十分鐘后,來大廳外找我。”
剛走出辦公室。
閻御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顧蕭然發來的信息。
顧蕭然:(我有點事想問你,有時間給我回電話,我們電話聊。)
看到消失的瞬間,閻御行冰冷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下來。
隨手,直接回了電話過去。
這次。
電話剛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想你了,我請假了,這段時間都可以一直休息了。”閻御行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你先休息一下,一個小時后,我就應該會到你家樓下了,等我。”
“閻御行,我,我是想......我們要不,先,先分開吧。”
顧蕭然用盡了所有勇氣將這句話說出口。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這句話出口,自己先哽咽了。
她甚至不敢去聽電話那頭,閻御行的回答,手掌放在小腹的位置,一個人自言自語:“我想過了,我們還是不合適,你不用費心來見我了,就這樣吧。”
不給閻御行開口的機會,她迅速掛斷了電話。
深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情緒。
但滾燙的眼淚,還是落在了她放在小腹的手背上,燙得她有些疼。
不論她怎么想,她都沒辦法想起和閻御行發生過什么。
她的腦里子,全部都是在船上,和玉瑤光親密的畫面。
這個孩子。
又怎么可能是閻御行的。
她不想這么自私,更不想自欺欺人。
她真的沒辦法,懷著別人的孩子,還要享受閻御行對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