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邵自然懂得,但是他逃避了這個問題。
“她現在睡著了,你進去看看她吧,我先去忙了。哦對了,老爺子那邊,我跟他說青梨住在我家了,晨晨旅行回來找她玩,你可別說漏了嘴。”
陸懷予點頭,“知道了。”
他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把門關上,轉過身,卻發現燕青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醒了,兩只眼睛正盯著他看。
“醒了?”陸懷予走過去,“什么時候醒的?”
“剛剛。”燕青梨收回目光,垂下眼簾。
“身體可有什么不適?”
“沒有。”燕青梨搖頭,“好多了。”
她兩只眼睛落在他的臉上,又開始盯著他看,只是這次的眼神跟以往那種妹妹看哥哥,充滿崇拜和依賴的眼神不同,多了些復雜。
“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是喻邵給我打電話,說你心臟病犯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你。”陸懷予坐在床邊,無奈道:“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燕青梨眼眶泛紅,從被窩伸出纖細得令人心疼的手臂,緊緊抓住陸懷予的衣袖。
“懷予哥哥,你能來看我,真好,真好......”
聽著她嘴里的呢喃,陸懷予瞬間眉頭緊皺。
“你是我妹妹,你病了,我自然要來看你。”
原本看到一絲希望的燕青梨,在聽到妹妹兩個字之后,眼里的光便黯淡下來。
妹妹。
從前她很慶幸自己是他妹妹,因為她是唯一能待在他身邊,能得到他全部溫柔和呵護的女人,她是特別的,在他眼里是跟別的女人不一樣的。
可現在,她不想做他妹妹了,這兩個字生生將她束縛在道德的倫理之中,讓她愛的人無視她的愛意,讓她只能看著他跟別人牽手相擁。
妹妹這兩個字,就是困住她的牢籠!
“只是妹妹嗎?”她語氣有些迫切地追問,聲音有些哽咽,“一直以來,你都只是把我當做妹妹嗎?”
問話有些直白,卻又不敢過于直白,這便是她迫于無奈的隱忍,也是因為恐懼,所以不敢太過直白。
陸懷予自然是聽懂了。
但他裝作不懂,拍了拍她的手背,將她的手從衣袖拿下,塞回到被子里。
“當然。”他淡淡道,“你永遠都會是我妹妹,是我的家人,我永遠都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燕青梨的眼淚一下就滑落下來。
家人。
可現在讓她受委屈的,不正是他么?
她悄然用被角蹭掉眼淚,擠出一個笑容,“嗯,我知道了,謝謝懷予哥哥。我已經沒事了,現在也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陸懷予道:“沒事,你睡吧,我等你睡著再走。”
“好。”燕青梨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她怕再不閉上眼睛,她的眼淚又要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