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偷到休書后,咸魚王妃掉馬了 > 第616章 爭寵的手段
  漱了口,皇上換了地方,撐著案子閉目小憩。

  劉公公輕手輕腳地退下去,半刻鐘后,他又悄悄地走進殿來,皇上眼睛睜開一條縫:“什么事?”

  劉公公小心稟告:“回皇上,寧貴妃親手燉了如意蓮子玉露羹,候在門外,皇上可以進一些?”

  皇上道:“嗯?如意蓮子玉露羹?當朕不知道她為何而來?”

  劉公公彎著腰應是,卻沒接話,這話不好接,他只是個太監總管,只忠于皇上!

  皇上略頓了頓,道:“去跟她說,朕不餓,叫她退下吧!”

  劉公公道:“是!”

  他小快步地往殿外走。

  此時,寧貴妃站在殿外,身邊跟著幾個宮女太監,掌事大宮女手中端著一個精致的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白玉碗盞。

  寧貴妃也三十七了,不過保養極好,看著像只二十多歲,此時一身淺煙色宮裝,淡雅又精致,一張臉原本就秀美,此時眉間帶著一分淺淺輕愁,就顯得更添了幾分讓人憐惜的氣質。

  見劉公公出來,寧貴妃不自覺地上前一步,但看劉公公身后并沒有人,又站在原地,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

  她聲音溫柔而輕靈,像黃鶯的叫聲,但是,又多了幾分沉穩,悅耳,讓人耳目一清,又讓人舒服:“劉總管,皇上怎么說?”

  劉公公行了一禮,道:“娘娘,陛下剛用過晚膳,說這會兒吃不下,讓娘娘回去歇息!”

  寧貴妃眼里的失落更濃了些,臉上露出一個有幾分凄然,又有幾分無奈無助的笑容。

  美人如玉,這樣的笑容也更楚楚可憐,直擊人心底,不過,劉公公只是一個太監,而且跟在皇上身邊,他見過了太多后宮女人爭寵的手段。

  后宮中的哪一個女子,都不會簡單。因為簡單的根本活不下來,而像寧貴妃這種,不但活了下來,還一步一步到了貴妃的尊位,生的兒子還有望成為下一任皇帝,自然就更不簡單了!

  寧貴妃輕聲道:“陛下既有此意,那本宮先回去了。”

  劉公公道:“娘娘慢走!”

  要不怎么說,能夠爬上這樣尊位的人都不簡單呢,看看,進退得體,極不會堅持留下惹人生厭,但那眼神,那神態,那全身上下所透露出的孤獨寂寥,卻讓人忍不住在心底嘆息一聲生出幾分同情和憐惜。

  看著寧貴妃離去,劉公公回去復命。

  皇上淡淡地道:“走了?”

  劉公公道:“回陛下,貴妃娘娘已經回去了!”

  “說了些什么?”

  “娘娘什么也沒有說,不過看著有些失落。”那些想讓皇上留宿的,或者想得到皇上臨幸的宮妃,如果不能得償所愿,也都會露出失落的表情。

  皇上嗯了一聲,繼續撐著桌案打盹。

  又休息了兩刻鐘,然后繼續批折子。

  時間漸漸過去,劉公公在一邊提醒道:“皇上時候不早了,要不回宮歇息去吧?您龍體要緊,不可過于勞累!”

  “什么時辰了?”

  “已經亥時初刻了!”

  “這么晚了嗎?”皇上合上折子,站起身道:“那就回宮去吧。”

  劉公公在一邊問道:“皇上,您今夜在哪宮娘娘處歇息,奴才叫人去通知她準備!”

  皇上想了想,問道:“今日御花園中來的都有哪些?”

  宮中的女人太多,之前出現在他眼前的也太多,加之又全是年輕漂亮的,他還真分不清楚誰是誰。

  劉公公于是道:“有毓秀宮中的沈婕妤;長寧宮的順美人;春華苑的劉才人……”

  一口氣說了二十來位,竟然是分毫不差。

  說完他就等在旁邊等待,皇上決定。

  皇上一時沒說話。

  劉公公雖然是個太監,也很能理解,畢竟環肥燕瘦,春蘭秋菊,各有特色,而且還都年輕漂亮,充滿了他們那個年紀所有的青春活力,熱情嬌妍。

  皇上道:“回寢殿!”

  皇上竟是一個都不選?劉公公略略有些差異,但很快道:“是!”

  宮中的內侍在內衛的護送下,去往三個府邸送菜。

  這突然的賜菜行為,讓接到賜菜的三個府邸,反應各不相同。

  敬王府,看著桌上那盤雖然冷了,卻仍然散發著香氣的御賜佳肴,楚成鄴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王府長史馬同峰侍立在側,薛先生坐在下首。

  楚成鄴道:“父皇突然賜菜,是何用意?”

  定遠侯府的事,他們都知道。

  馬同峰道:“皇上這是表示信任定遠侯,所以讓殿下安心嗎?”

  薛先生搖了搖頭,他的臉色不太好,一片凝重,緩緩道:“殿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今看來,若是定遠侯真的牽涉其中,只怕事情不妙。”

  馬同峰對這位薛先生印象不太好,之前他身為王府的長史,深得楚成鄴的信任。

  在整個王府之中,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

  自從薛先生來了之后,王爺就不那么信任自己了。而且有好幾次他的判斷和薛先生的判斷出現了分歧,王爺都是毫無猶豫的選擇信任薛先生。

  現在他剛提出自己的看法,薛先生馬上就提出一個相反的看法,這薛先生分明是跟他對著來呀。

  他露出一個微笑,很是客氣地道:“先生何出此言?如今不年不節,皇上賜菜,這是對于王爺的看重。定遠侯與王爺的關系,無人不知。皇上賜菜難道不是在告訴王爺,此事可以安心嗎?”

  薛先生緩緩道:“馬大人說的有道理,不過凡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能做最好的應對。皇上無端賜菜,說是安撫我是認同的。但是好端端的他為什么要安撫王爺?除非是有什么不利于王爺的事情發生。”

  楚成鄴的臉色微微一變。

  好話人人愛聽也,人人愿意聽,但是,楚成鄴身在皇家,又不是草包,哪怕薛先生的話讓他心里產生極為不適的感覺,他還是覺得薛先生的話,只怕是更有道理些。

  他的定遠侯不由生出幾分怨氣,要多少女人沒有?難道鄉野女子還能比得上京城里的閨秀?為什么要做這種事?如今做出這種事來,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難道他就沒有想過,如果他出事,會給自己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尤其是現在這樣關鍵的時候。

  若是定遠侯因此事獲罪,最輕也是禠奪爵位,流放三千里。而楚云程那邊,卻是毫無損失。此消彼長,他的所有優勢蕩然無存!

  明明是一盤珍羞美味,御廚的手藝色香味俱佳,楚成鄴的筷子伸出去,再縮回來,卻如同吃藥一般,食之難辨其味!

  楚云程那邊情況就要好多了,氣氛也不如這般低迷。

  皇上賜的菜叫八珍魚肚羹。

  食材是頂尖的,擺在桌上,精致美好,香氣撲鼻。

  因為他手臂受傷,所以是左青在為他布菜。

  皇上賜菜畢竟不比尋常,所以他的慕僚也在現場。

  霍席林笑道:“恭喜殿下,這八珍魚肚羹是補血氣的,皇上知道殿下受傷,所以賜上此羹,由此可見皇上對殿下的關愛和看重!”

  竇尉源也道:“霍先生說的。有道理,定遠侯此案證據確鑿,如今還涉及皇子受傷,事情嚴重且不得不重辦,形勢一片大好。皇上這道菜,不僅是讓殿下補氣血,也是讓殿下安心,定會還殿下一個公道,讓殿下把心放到肚子里!”

  宋清河想說什么,但張了張嘴,看著楚云程的笑臉,終究是什么都沒有說。

  大家的興致都這么高,這么開心,他還是不要掃興了。

  八珍魚肚羹。

  八珍固然是補氣血的,那魚肚的意思只怕不是把心放到肚子里,而是大肚能容的意思吧。

  為何難四殿下肚量容人?如今需要四殿下去容的,也就定遠侯府的案子,皇上這是想重辦,讓殿下把心放到肚子里呢?還是不想重辦,希望四殿下有容人之量,別咬著不放呢?

  成國公府。

  得知皇上竟然賜菜到府上,成國公合府歡慶!

  天大的好事啊,要知道即便是過年過節,成國公府,這個三等國公府,也沒有享受過陛下的賜菜。

  如今更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陛下的菜反倒賜到了府上,這說明什么?

  尤其是這道菜,是蟾宮月寶。

  蟾宮折桂,月華如寶!

  這是皇上今天早朝時候忘了賜婚之事,所以,特別賜了這道菜吧?

  成國公府喜氣洋洋,更是將這道菜直接端進了傅語晗的閨房。

  傅語晗一整天心神不定,所以晚膳用的晚,此時正好當成菜肴。

  她順口叫道:“蓮香,布菜!”

  身邊的丫鬟卻是臉色發白。

  傅語晗在叫完之后,也猛然想起,蓮香已經沒了。她皺了皺眉,真是晦氣,怎么脫口而出就叫出這個名字了呢?

  不過蓮香這丫鬟的確是比別的丫鬟要靈活一些,用的順手一些。

  可再順手也沒有用啊,誰叫她命不好呢?在回府的途中,她就和母親心照不宣了,那個丫鬟留不得!

  雖然她沒做錯什么,也沒有什么過失,甚至在服侍她這方面還很盡心。

  可為了嫁入梁王府,只是舍棄一個丫鬟的命,那又算得了什么?

  皇上在回寢殿的半路上,腳下突然一頓,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劉公公一看那方向,最近的是毓秀宮。

  皇上之前雖然沒有選,但是現在還是決定去沈婕妤宮中嗎?他低聲道:“皇上,是否需要先行通知,讓娘娘接駕?”

  “不必!”皇上淡淡地道:“朕想看看,不先行通知,朕能看到的和通知過后所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劉公公道:“是!”

  也不知道沒有先行通知,突然前去,沈婕妤莫要御前失儀就好。

  三年前不是有位頗得圣寵的修容娘娘,就是因為皇上心血來潮,突然前去,她御前失儀,不但失了寵,打入了冷宮,連家族也被連累了?

  不過這種想法只在劉公公的腦子里停留了一瞬,他這么大把年紀了,誰也同情不過來,辦好自己的差使就好。

  經過毓秀宮不遠的皇上,腳步并沒有停,而是直接向前走。

  原來皇上并不是去毓秀宮啊!

  劉公公這個自詡最懂皇上心思的人,此時也有些猜不透了,皇上這是要去臨幸哪位小主?

  穿上腳步甚是輕快,不一會兒,就經過了好幾個宮殿。

  劉公公在看著皇上還在往前走,不盡恍然,皇上這是要去朝華殿啊!

  看來之前寧貴妃的那碗羹湯還是有些效果的,皇上雖然當時讓她離開了,其實這不又過來了嗎?

  此時,朝華殿里燈還亮著。

  寧貴妃的發髻已經松開,一頭青絲披散在肩頭。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寢衣,坐在桌前,臉色不大好,秀眉微蹙。

  掌事大宮女勸道:“娘娘,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您前些日子受了寒,還沒大好呢。”

  寧貴妃輕嘆一聲,幽幽地道:“本宮哪里睡得著?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是兄長做錯了事,本宮也無顏求情。但本宮擔心,皇上是不是惱了本宮,之前他最喜歡吃本宮做的羹湯,還贊本宮心細手巧,羹湯別有滋味,可今日他連見本宮一面也不愿意!”

  大宮女道:“娘娘您多想啊,娘娘一直身在深宮。侯爺做的事,娘娘又如何得知?皇上英明,定是明白娘娘的!”

  寧貴妃又幽幽地道:“本宮知道!皇上最是寬厚仁慈,可兄長當年的確是做錯了。”

  大宮女道:“所以娘娘這就是您今天不見定遠侯夫人的原因嗎?”

  “她要見我,不過是想我在皇上面前為哥哥求情,只是我怎么張得開嘴?”寧貴妃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雖說這一切是那甘邑郡守自作主張,還欺瞞哥哥說是府中已經簽下賣身契的舞姬,哥哥獨身在外,思念嫂嫂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可他身為皇差,沒能看出那甘邑郡守的算計,總歸是糊涂啊!皇上生氣也是應該的,不要說皇上了,本宮都很生氣,他怎么會如此糊涂呢?皇上對他委以重任,他這么做,對得起皇上嗎?”

  “那依愛妃之見,朕該如何處置定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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