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簡開著車,疾馳在路上。
遇到紅燈的時候,他一邊著急的等待,一邊狠狠的握拳砸在方向盤上。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將常住的地方選擇在了市中心!
從這里到機場,就算開的再這么快也要半個小時!
傅云簡拿出電話給助理撥了過去,“現在立刻派人到機場去攔住時慕!”
他說完,沒給助理回話的余地,立刻掛了電話。
他這一路幾乎不敢眨眼,飛快地趕到了機場。
將車停好后,又馬不停蹄趕到了候機廳。
那里人來人往,全身要乘坐飛機的顧客,傅云簡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尋找。
找到最后,他已經顧不得身份和面子,出聲大喊。
“時慕!時慕——”
身后,助理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傅總,我們有兩個同事住的離機場近,比您提前到了十分鐘,已經去詢問航班信息了,您先別著急啊!”
可傅云簡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他倉皇地在四處張望,無數的面孔從他眼前劃過,卻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突然,前方閃過一個女人,拖著行李箱的背影和時慕十分相似,傅云簡狼狽的跑了過去,“時慕——”
那人回頭,一張普普通通的面容。
不是時慕。
傅云簡眼中的最后一點光也暗淡了下去。
八點了。
時慕走了。
他像是終于受不了這個打擊,身形踉蹌,頹然坐倒在了地上。
他伸出雙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臉,緊繃的情緒終于崩潰。
剛剛趕來的保鏢看到傅云簡跌倒在了地上,正想去扶,卻被助理攔住了。
助理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別過去,傅總他……在哭。”
保鏢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助理說的話。
在他們眼里,傅云簡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游刃有余的,泰山崩于頂和面部改色的。
誰能想到這樣的男人,竟然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廳里,哭了。
傅云簡緊緊的捂著臉,直到感受到手心與面龐接觸的地方,肌膚傳來濕濡之感,他才終于意識到,他好像哭了。
這兩天接二連三的打擊,壓在心頭的大石從未退去,直到今天林喻帶來那一個u盤……
u盤里的內容,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他的情緒完全崩潰。
他幾乎沒有空去想自己到底身在何地,周圍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只是內心的痛苦與悔恨全都化作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迫不及待的涌出,沾濕了他的手心。
周圍的人都在看這個穿著睡衣,英俊卻格外狼藉的男人。
他坐在地上捂著臉,似乎非常痛苦。
他們路過時都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可對于傅云簡來說,周圍的聲音都已經遠去了。
他失去了最愛的人,這個世界孤獨得好像只剩他一個人。
……
不遠處的角落,戴著墨鏡的時慕,默默的看著坐在地上無聲流淚的男人。
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情緒,至少她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
一旁的邱恒低聲嘆了一口氣,“你說你們這是何必呢?他都這樣了,你還要走嗎?”
“走,”時慕輕輕開口,“為什么不走?難得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我必須要走。”
邱恒忍不住問道,“那你的家人呢?你養父養母應該不同意你出國吧?”
聽到邱恒提起養父養母,時慕眼中沒有不舍,反而是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
就這樣足足過了好幾秒,她身上的肌肉才放松下來。
她又看了傅云簡一眼,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他們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們。”
“我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我會回來……”
“拿回原本該屬于我的一切。”
她最后幾個字說得極其小聲,連一旁的邱恒都沒有聽清。
邱恒看了一眼表,“你改簽了航班去別的國家,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后,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時慕點了點頭,默不作聲朝著和傅云簡相反的相反的方向而去。
而他坐在地上的傅云簡,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直到助理拉扯他,才喚醒了他的神智。
“傅總!傅總!您別難過了!剛剛去機場詢問的同事回來了,時小姐她她沒有上飛機!”
“你說什么?!”
傅云簡猛的抬起頭,緊緊的攥住男人的手,“你說什么?時慕她沒有上飛機?”
“對!機場提前半小時登機,剛剛已經確定關閉機艙了,但是時小姐她沒有來,她沒有上飛機!”
時慕會去哪里?
在那一瞬間,傅云簡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
最后停留在了時慕和他說想去一個小地方,一個小國家或者一個小城市……
“去查!去查查程橙或者林喻,以及所有和時慕親近的人,他們最近有沒有訂機票或者高鐵票火車票,一切的出行方式都去查!”
“最近您讓我留意時小姐那邊的情況,我順帶也注意了一下程橙,她前幾天好像買了火車票,說是要回老家,不過最后她沒去,今天她也沒有來機場送時小姐……”
“是去哪里的火車票?立刻訂一張!
助理連忙問到:“傅總您要親自去嗎?我們去就可以了,老爺子那邊……關于您的訂婚宴,還等著您解釋呢!”
“告訴爺爺,我以后再和他解釋,這次我要親自去!”
一個小時后,助理幾經輾轉,替傅云簡買到了想要的火車票。
同一時間,巨大的玻璃窗后,一輛飛往d國的飛機,緩緩起飛。
傅云簡起身,與之相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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