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魏振峰就被帶了進來。
在那暗無天日、臟兮兮又臭烘烘的天牢里待了幾日后,魏振峰已經不復往日風光。
雖說他比周月娥要年長不少,但平日里打扮得也還算光鮮亮麗,瞧著倒是看不出多大的年齡差。
加之他是習武之人,雖說一把年紀了,那身材維持得也還不錯。因此,魏振峰能入得了周月娥的眼,倒也不出奇。
只是這幾日過去,他不但衣裳破破爛爛臟臟兮兮,而且頭發凌亂,胡子拉碴。
還未靠近,身上就散發著一股子酸臭的味道……
周月娥素來聞不得這些個怪味兒。
就連霉豆腐她都不會吃,聞著說是比貓屎還要臭。
眼下魏振峰進來了,帶著那股子難聞的味道進來了……
周月娥頓時惡心的直想吐!
她抬手在鼻尖揮了揮,那股子難以言喻的味道仍是揮之不去。
她嫌棄的看著魏振峰,一時間竟是忘記了他們倆之間的曖昧關系。也忘記了這會子謝涼淮把魏振峰帶來,到底是要做什么。
“太后娘娘。”
魏振峰倒是還算冷靜。
在他一進門,看到周月娥竟是跪在地上……
而且她雙眼紅腫,分明是已經哭過之后,魏振峰便知道只怕今晚之事不能善了。
謝涼淮他們,是發現他與周月娥的事了吧?
否則,周月娥怎么會突然被接回宮?!
因此,魏振峰也故作冷靜,與周月娥保持距離,“太上皇,皇上。”
他習慣性地忽略了坐在一旁的夏萬容與金寶。
不,如今該稱她一聲“夏太后”了!
“不知這么晚了,皇上還讓老臣過來,可是有事要吩咐?”
魏振峰仍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他是篤定了謝涼淮奈何不得他。
只要他拒不認罪……難不成謝涼淮還能強行砍了他的頭?!
魏振峰壓根兒不覺得他是罪人,這會子只當是平日里被謝涼淮召進宮。他挺直了腰板,一副“誰也奈何不得我”的屌樣。
“老頭子,你是不是瞎了眼?”
這時,一旁傳來金寶脆生生的聲音。
魏振峰愣了一下,而后才反應過來,原來金寶口中的“老頭子”說的竟是他?
他眉頭緊皺,“老臣不明白小殿下的意思。”
“本殿下還在這里呢!你為何不向我請安?你可是眼里沒我?”
金寶背著小手,站在臺階上怒視著他。
小小的人兒,這會子卻散發出不小的氣勢!
魏振峰一噎。
他倒不是眼里沒他,只是覺得他乃堂堂大將軍,而金寶雖是大皇子,卻也不過是個小兔崽子罷了。他不向她請安,誰又能把他怎樣?
“你不向本殿下請安便也罷了,為何還不向我皇祖母請安?”
金寶又問。
魏振峰遲疑著看了周月娥一眼。
不向他皇祖母請安?
他不是一進門,就向周月娥問好了么?
周月娥沖他輕輕搖頭,眼神示意他莫要胡言亂語,不要輕舉妄動。
眼下,周月娥算是冷靜下來了。
饒是魏振峰就跪在身邊,那股子熏人作嘔的味道,令她昨兒夜里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但是他們倆的事,才是大事!
她眼神示意魏振峰,等會子千萬不要亂說話。
可魏振峰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不解地看向金寶,“小殿下這句話,老臣可不理解了。”
“老臣何時沒有向太后請安?”
“你說的太后是誰?”
金寶挑眉問他。
“自然是……”
魏振峰抬眼看向周月娥,“除了這位太后之外,難道還有其他的太后?”
金寶挑眉,“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吧?”
“你身邊那位,如今已經不是太后了。本殿下所說的皇祖母,是我身邊的這位。”
說罷,金寶挽住了夏太后的胳膊,親昵地把小臉靠了上去,“我只有這一位祖母,我親祖母,難道還有旁的祖母?”
一聽這話,魏振峰當場傻眼了!
算算日子,周月娥應該也是今日才回宮的吧?
她是什么時候,丟了太后之位的?
夏萬容,又是什么時候當上了太后?!
“皇上!”
魏振峰聽不下去了。
他皺眉看向謝涼淮,不高興地說道,“這太后更位,可不是什么小事!皇上豈能輕易做主,草草下決定?難道,不該詢問文武百官的意思?”
“皇上乃是太后親子,可知你這樣做,會傷透太后的心?!”
他口中的“太后”仍指的是周月娥。
謝涼淮不緊不慢地掃了他一眼,“魏振峰,你可是忘記了你如今的身份?”
“你是該以大將軍的身份與朕說話,還是……該以一位罪臣的口吻與朕說話?”
“我……”
魏振峰老臉一白。
“若不會說話,就拔了這條舌頭喂狗!”
謝涼淮冷哼一聲!
魏振峰下意識捂住了嘴,“罪臣,罪臣該死……”
見他低下了頭,謝涼淮這才繼續說道,“正因為朕乃太后親子,故而才尊朕的母后為太后。”
魏振峰眼神微微一閃——謝涼淮這是話里有話啊!
難不成,他是知道他不是周月娥的兒子了?!
魏振峰小心翼翼地看向周月娥。
果然!
周月娥不露痕跡地點了點頭。
這下可完蛋了!
魏振峰瞳孔一縮。
難怪周月娥跪在地上呢!
原來是因為……她已經丟了太后之位!
今晚周密在天牢不知遭遇了什么,不知道鐘琳瑯那個小賤人到底做了什么,將周密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魏振峰原本心里七上八下,怕接下來會輪到他呢。
直到鐘琳瑯離開,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誰知,鐘琳瑯倒是沒有對他怎樣。
而謝涼淮這邊……可不打算放過他啊!
今晚,只怕他也是兇多吉少了吧!
魏振峰嘴唇顫抖著,半晌才問道,“皇上,您,您這番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您其實是夏……夏太后所出,而非周太后?”
他還在裝傻,故意裝作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怎么可能呢?”
他咬著牙將謝常靖拖下了水,“當年周太后與夏太后生產的時候,太上皇不是也知道么?”
“怎的到頭來,您竟是,竟成了夏太后的兒子?”
謝常靖蹙了蹙眉——不愧是情敵啊!
這個魏振峰,居然還試圖在這個時候,挑撥他與謝涼淮的父子關系?!
不等謝常靖開口,便聽謝涼淮冷冷地笑了起來,“魏振峰,你不是想知道,朕今晚讓你過來做什么嗎?”
他陰沉沉地掃了魏振峰一眼,目光落在了周月娥臉上。
“這位,就是你背叛父皇、你最愛的男人了吧?”
謝涼淮語氣玩味,“你犯下諸多重罪,按理當誅。念及你養育朕一場,朕給你兩個選擇……”
周月娥心里的不安愈發濃郁了,“哪,哪兩個選擇?”
她有預感,謝涼淮給她的這兩個選擇,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自盡吧。”
謝涼淮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扔在了周月娥面前。
“哐當”的一聲——匕首落地。周月娥也被嚇得面如土色!
謝涼淮居然要她死?!
見周月娥被嚇得說不出話,一旁的魏振峰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那還有一個選擇是什么?”
謝涼淮緩緩勾起唇角,眼神看向魏振峰,話卻是對著周月娥說的,“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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