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涯朝著沈安在緩緩低下頭顱,重重一磕。
“望沈峰主,遵守與家師的承諾。”
“滾!”
狂風吹動,沈安在語氣冰冷。
前者沉默,不再言語,背著老人的尸體,步步下山。
待趙無涯離開,沈安在站在廣場中央,環視四周。
根本沒有人在意荀善的死活,最多也就是略微唏噓,轉瞬即忘。
就這樣的眾生,沈安在實在想不明白,棋圣到底有什么值得為之赴死的。
若非他自己想知道一些答案,以他的性格根本懶得管。
誰要逼他去死,先問問他手里的斬仙飛刀同不同意。
此刻,眾人都看出來沈安在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時間沒人再敢開口說些什么。
而沈安在也沒有再提起答案的事,只是看向了神火山莊莊主。
“蘇莊主,下月十五,沈某再攜弟子登門拜訪,挑戰天下第一靈器。”
蘇琉璃起身,回禮作揖,看了眼沈安在身后的少年,目光復雜。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觀星……你會看見嗎?
天衢目光閃爍,沒有說話。
有些事已成定局,荀善以命做約,沈安在這次,想不死都不行了。
就這最后一兩月的時間,很快了。
說完之后,沈安在又朝著龍戰天、鳳傾心二人拱手行禮,隨后看向天樂。
“將承天劍修復,下月十五,為師再去尋你。”
“師父……”
天樂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刀。
“不要讓為師失望,你的刀不是為了殺戮而生。”
沈安在又一次著重強調了這點。
前者咬牙,重重點頭。
最后囑咐后,沈安在朝著浩然劍仙拱手,轉身縱馬,化作長虹遠去。
沒有人敢去追,沒有人敢再多說什么。
他們毫不懷疑,如果再行逼問之事,沈安在會殺人。
荀善已死,但凡他真的想殺人,在場這么多人,沒有誰能攔得住。
一個人的脾氣是有限度的,沈安在已經忍了夠久了。
……
流云蒼蒼,沈安在梳理著赤兔的鬃毛,喃喃自語。
“林青,我來到這里,包括這后面所有發生的事,應該都是你早已預料到的吧?”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忽然念起林青這個名字。
那位千年前便進入靈墟消失的青祖,那早已沒了消息,卻又似是一直存在的人。
無論是系統還是天道碑,沈安在覺得都不是偶然。
包括系統前些日子給出的任務和獎勵。
千年的武道經驗,千年的大道感悟。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訴著沈安在,冥冥當中,所有的東西都跟那位青祖脫不了關系。
“我不會真是青祖轉世吧?”
沈安在摸著下巴,又拍了拍赤兔。
“赤兔,你說我是嗎?”
赤兔打了個響鼻,也不知道它在說什么。
沈安在也沒有在意。
反正一切答案,下月十五就會解開。
駿馬一路奔馳,離開了東靈域,向著中州而去。
當花了些日子,來到九玄境時,沈安在不免有些感慨。
本來以為徒弟們都已經長大,變強。
他這做師父的也該享清福了,沒想到還是得為他們操心。
自己如果回不來了,他們三個得有個后路,不能出事。
玄玉子算是一個,劍王山的浩然劍仙算是一個,而柳云沁也是一個。
“當初她說了,要是遇到問題就找她,應該還說話算話吧?”
沈安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朝著柳家所在而去。
“站住,來者何人!”
看門的柳家弟子大聲喝止,皺眉看著眼前的鍛體武夫。
“青云峰沈安在,來見柳家主。”
柳家弟子一驚,連忙回去通報,隨后恭敬地帶著沈安在朝內走去。
直到一處青山流水,竹樓之外。
柳家弟子退去,沈安在收回赤兔,一人朝內走去。
悠揚婉轉的琴聲回蕩。
竹樓外,一襲淡雅青衫,正背對著沈安在坐在那,輕輕撫琴,舉止溫婉。
“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彈琴。”
沈安在笑著走上前,自顧自地在女子面前坐下。
琴聲戛然而止,柳云沁抬眸看著他。
“我更希望你不要來找我。”
“怎么,反悔了?”
女子輕輕搖頭,眸光若水地望著眼前似是憔悴許多的男子。
“看來你真的已經沒辦法了。”
“是啊,窮途末路咯!”
沈安在長吁短嘆著,仿佛只有在她面前,還能跟一樣表現的沒心沒肺。
“要不要走?”
柳云沁看著他,很認真地問道。
“我走了,那個傻小子怎么辦,青云峰怎么辦,老鄭又怎么辦?”
沈安在卻搖頭,又笑了笑。
“若帶著他們走,慕容家又怎么辦,靈符山又怎么辦,正元又怎么辦?”
“帶不走所有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里的事情解決了。”
柳云沁柳眉緊蹙:“你打算怎么做。”
“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沈安在盯著她,正色幾分。
“如果我真的就是你們要的天道碑,你會怎么做?”
柳云沁望著他許久才輕啟紅唇,溫柔開口。
“煙花好看,蓮子羹也很好吃,我的意思是,你在才算好。”
兩人四目相望,清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
望著那雙溫柔的眸子,沈安在笑了,主動上前牽住那溫軟如玉的手。
“我要是還能回來的話,一定會給你準備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柳云沁有些好奇。
“在我家鄉那邊,兩個人在一起是要從收到一束花,一句正式的表白開始的,這個叫做儀式感。”
“儀式感?”
柳云沁雖然不太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但還是輕輕點頭。
“那說好了,我等你回來。”
“先留位置,不然世界這么大,我到時候找你都費勁。”
沈安在開口說道。
“九玄界,清心宗。”
柳云沁也沒再遮掩什么,到了這個時候,其實她的身份已經沒必要遮掩了,沈安在早都猜出來了。
“好。”
沈安在點頭,又問道。
“你知道掌門的身份嗎?”
“不知道。”柳云沁有些疑惑,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問這個。
“他是個老六,以后有什么事你先讓他往前頂。”
“老……六?”
柳云沁又一次錯愕,今日怎么聽到了許多從未聽聞過的詞匯?
什么儀式感、老六……
“就是喜歡隱藏自己,非到不得已情況不會暴露自己的人。”
沈安在解釋著。
“所以我也是老六?”
柳云沁眨了眨眼,好奇地看著他。
“額……你不是,反正掌門是。”
沈安在老臉微紅。
“好,那掌門是老六。”
柳云沁淺淺一笑,隱約能猜到這個詞匯估摸不是什么夸人的詞。
……
(ps:今天晚上有事兒,早點更新,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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