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退婚后王妃帶崽嫁皇叔林云汐楚宴曄 > 第817章 兄弟鬩墻(三十八)

可從他手邊溜走的只有空氣,他什么也抓不住,抓不住……

催時景身體搖晃了下,差點栽進懸崖里。也是在這時,他瞥見樹枝上掛著的一截碎布。

綠色的粗布料子,催時景一眼認出,這是他讓人去鎮上給蕭辭買來的,應該是蕭辭掉下懸崖遺留下來的。

催時景將碎布撿起來,拿在手里輕輕摸了摸,像是要撫摸蕭辭一般,可惜應該是蕭辭掉下懸崖的時間太久,催時景在碎布上連一絲蕭辭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他的指尖因握碎布太用力,而微微泛白,唇瓣也因抿緊而泛出白色,許久之后,他吐出一口白霧。

不管怎么樣,他不能讓蕭辭的尸身遺失野外,被野獸叼走啃食。

或許,上天眷顧,蕭辭還活著也不一定!

思及此,催時景暗淡的眼眸劃過一絲亮光。

他不再耽誤時間,將那綠色碎布小心仔細地收進了袖子里,開始尋找下到懸崖底部的路。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在山間白雪中行走猶為困難,催時景花費了長一番時間才終于到達懸崖底部。

下到了底部,他才發現離懸崖底部的不遠處有一處村莊。

這所謂的懸崖底,也不過是一個小樹林。

而這懸崖也只是因為天氣的原因看著高,實則還算好。

下面有厚厚的積雪鋪疊著,蕭辭若是掉下來,能被樹枝擋一下,得到緩沖,活著的幾率又會大大的提高。

催時景如此一想,在雪地中更加認真地尋找。

往前行幾步,一只野兔飛快從他眼前跑過,他尋著野兔跑過的方向看去,就見左上方不足十米的地方,像是被什么東西砸出了一個雪地大坑。

旁邊掉著著許多樹枝枯葉。

“蕭辭……”催時景喃喃,然后發力往雪坑方向飛跑了過去,途中摔了兩跤,好在最后還是順利到達雪坑面前。

他跪在地上,從上往下,看到雪坑里一個人仰面朝下躺著,身上穿著綠色粗布衣裳,上身罩著兔毛比甲,身體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的確是蕭辭,他找到她了……

喜悅爬上催時景的臉頰,只不過還沒停留兩息就再次褪去,害怕取代了它。

催時景看著眼前落下懸崖滿身狼狽的女人,害怕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他緩了緩手指顫抖地伸出,終于鼓足勇氣。

他開始挖身前的雪,大片大片的雪被他扒拉開,雙手凍紅,直到面前再也無障礙就可以碰觸到蕭辭,他摸上蕭辭的胳膊,然后用力,將蕭辭翻了個面小心放在雙腿上。

被翻過身來的蕭辭整個面容終于呈現在了眼前,那張瘦弱的小臉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她雙目緊閉,睫毛上掛著一排白霜,蒼白的唇瓣抿得很緊,就像是真的已經沒有了呼吸一般。

催時景呼吸一痛,唇瓣也抿得死緊,心一橫抱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念頭,才敢伸手摸上蕭辭脈搏,脈搏跳動微弱,但好在還活著!

還好活著……

催時景的心臟瘋狂跳了幾下,這才吐出一口長氣,嘴唇咧開露一排白牙,下巴微微揚起,原本是想要將眼淚憋回去,沒想到他這一動作,兩行淚反而加快速度,逆行如線條般溢了出來。

眼淚都出來了,催時景索性也不裝,他淚中帶笑地將外袍脫下,小心蓋在蕭辭身上,然后將蕭辭包裹起來橫抱著往不遠處村莊跑去。

還是關心則亂,關心則看不到其他。

催時景不知道,在離蕭辭墜落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正拄著木棍艱難地行走,根據他走路的姿勢辨認,可以看出他應當是摔斷了一條腿。

同樣,根據他每走一步都朝四處掃視查看的動作辨認,他一定也是在找人,只是這次催寄懷也錯過了。

當時往下掉落的時候催寄懷用了輕功,后來又攀住了懸崖上生長出來的一棵樹,到底最后大樹沒有承受到他的重量,還是掉了下來。

因為掉下來的姿勢不對直接摔斷了腿,可也是在這種時候,他對蕭辭的征服欲到了極點。

在他的記憶里,除了林云汐他就還沒有見過哪個女人能這般大膽,敢豁出性命跟他作對。

要想以自損的姿勢,解決掉他,這已經是蕭辭第二次這么做。

蕭辭,沒有他的允許,沒有向他認錯,沒有向他妥協,他絕不允許她死!

催寄懷握著棍子的手一緊,踉蹌著又往前行了好幾步,因為行得太急拉扯到傷口,他腳一痛摔在了地上。

人只有在受傷虛弱的時候,才會明白自己有多無力多脆弱,現在的催寄懷就是如此,他眼里爆發出戾氣,望著茫茫白雪,越加想要崛起。

催寄懷整個人撲在雪地中,休息了一下,就想爬起來,這時林間響起了歡快的聲音。

“哥哥,快點,我下的套就在那邊,剛剛我還看到一頭野豬往那邊跑去了呢!”

“你慢點,雪地不好行走,小心摔著。”

女人催促的聲音剛停,男人擔心的聲音就隨之響了起來。

接著,催寄懷的視線里就出現了一前一后兩個身影。

一男一女都穿著獵人的裝備,手里握著弓箭,背上背著箭筒,頭上戴著厚厚的獸皮毛。

“哇,這里怎么有個人,是有人從懸崖上摔下來了嗎?”女人率先發現了催寄懷,跑上前眨著一雙圓圓的看著催寄懷。

“你好像不是我們村里的人吧,這副打扮,你是什么人?”女人跟催寄懷對視,打量催寄懷的穿著跟樣貌,隨即判斷出。

“姑娘,我的確不是你們村里的人,但我是一個好人,你不用怕。我只是一個不小心迷路了的人,你們能不能幫幫我,我會給你們報酬!”

催寄懷這會已經強撐著木棍站了起來,他雖然渾身是傷,模樣狼狽,可談吐俱佳。

那女人眨了眨眼,看起來性子倒是單純,沒有覺得催寄懷來歷不正,反而對催寄懷產生了好奇,不過到底不敢沒經過哥哥同意,就答應催寄懷。

她側過身去看身后的男人,撒嬌地道:“哥哥,我們要不就幫幫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