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屠龍之前就讀過龍族的路明非 > 第五百零五章 陰謀家的劇本
  輝夜姬每說出一項線索,源稚生的心情就變得更加沉重一分,最后源稚生只感覺疲憊,因為赫爾左格的準備實在太充分了,充分到他根本就無力反駁。

  已經不是嫌疑人不嫌疑人的問題了,楚子航這個殺人兇手的身份,多半已經在除源稚生以外的所有家主心中坐實了,源稚生知道他好不容易糾正的家族立場再一次被徹底動搖,他再怎么幫卡塞爾學院的人講話都無力回天了,家族和秘黨的關系再一次被推倒了懸崖邊。

  “輝夜姬,根據已知的線索和檢測結果,將可懷疑的對象和作桉動機的因素全部全部納入模板中,用你的系統模擬分別演算一下兇手的概率。”宮本志雄說。

  “是。”輝夜姬回答一聲,這臺巖流研究所研發的超級計算機開始展現她強大的算力。

  “演算納入嫌疑人對象:六人。事件模擬還原結果:三百五十七個。演算結果顯示,愷撒·加圖索為兇手的概率:%。希爾伯特·讓·昂熱為事件兇手概率:%。路明非為事件兇手概率:%。王將為事件兇手的概率:%。橘政宗為事件兇手的概率:%。楚子航為事件兇手的概率:%。”

  輝夜姬把全部的演算結果投放在白色的幕布上。

  人腦再聰明也難以企及機器的精確和縝密,源稚生看著“橘政宗為事件兇手”的那一欄,在全部的嫌疑人里概率位居第二高,這就是這起暗殺事件存在的疑點,多半也是事件的真相……可惜和楚子航的嫌疑相比還是差了三倍之多。

  這就是計算機和真正的人腦比起來存在的弊端,因為計算機的模擬分析太客觀了,客觀到不近人情,再先進的計算機、再強大的算力也不免被一些主觀人為制造的“客觀因素”所主導判斷,從而產生和真相背道而馳的致命偏差,就連蛇歧八家賴以信任的輝夜姬也不例外。

  陰冷人心永遠比冰冷的機器更可怕。

  “大家長,您是赴美留學過的年輕人,遠比我們這些一直生活在家族里的‘老人’更意氣更感性。”櫻井七海對源稚生動之以情,又曉之以理,“也許在您看來,男人之間并肩戰斗過就會產生莫名的情誼,您覺得這種情誼珍貴到可托生死……”

  “但也許這只是您一廂情愿的想法,對方未必這么想,人心永遠是最難猜透的東西,就像您覺得您足夠了解卡塞爾學院的那些人,但他們依然背叛了您的信任。”櫻井七海說,“輝夜姬已經把數據擺在我們的面前了,您還要固執地信任您的那些‘朋友們’么?您如今坐在我們所有人的首位,您該知道的,您的身上背負著遠比那些所謂的男人的情誼更重要的東西。”

  源稚生默然以對,不是他被櫻井七海的話說動了,而是櫻井七海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他說的再多也只會造成反效果。….“政宗先生的后事要盡快準備,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日本會發生什么,家族還有諸多事宜等候家主們定奪。”風魔小太郎開口了,“不要在沒有意義的事上爭論了,家族始終要有個方向……關于是否與卡塞爾學院撕破臉皮,既然遲遲做不下決定,那么就直接進入投票環節吧。”

  諸位家主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風魔小太郎的投票提議,這是蛇歧八家的傳統,也是蛇歧八家延續至今的根本準則,在遇到觀點無法一致的問題上,家族的命運和立場由家主們共同決定。

  投票的過程簡潔明了,家主們身前的桌上有白紙和筆,在紙上寫上“戰”字則代表支持家族與卡塞爾學院開戰,在紙上寫“和”字則表示反對戰爭,什么都不寫保留著空白的紙張則表示棄票,最終得票數過半即為生效,已經無所謂記不記名了,因為今天參與投票的只有六人,事后復盤很容易就能猜到彼此的投票情況。

  三個寫著“戰”字的紙張被公示在眾人面前,櫻井、龍馬和宮本三位家主很快就投出了代表他們與卡塞爾學院開戰的意志的一票。

  犬山賀則寥寥草草地在紙上寫了個“和”,把紙張推到會議桌的正中央,然后這位老家主開始閉目養神,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關心其他家主的投票情況和家族未來的動向,犬山家主在家族中似乎一直都這樣特立獨行。

  源稚生平靜地撕碎了紙張,他的一票將被記作棄票,但源稚生已經無所謂反對或是棄票了,在座的六位家主已經有三位都支持開戰,家族已經不可能與卡塞爾學院求和了……源稚生覺得風魔小太郎勢必會在紙上寫上“戰”字,因為這位風魔家的老家主一直是和秘黨開戰的激進派,在源稚生看來,這場被人為制造的、蛇歧八家和卡塞爾學院的沖突已經無可避免了。

  然而風魔小太郎提著筆,凝視著空白的紙張許久,卻又忽然放下筆,在所有家主們驚詫的目光中,將白紙原封不動的推了出去。

  所有家主的表情都寫滿了驚訝,就連一直閉目的犬山賀也睜開眼,意外地看了眼風魔小太郎……誰也沒想到,這位一向主戰的老家主居然在最后的時刻放棄了他至關重要的一票。

  “風魔家主……”宮本志雄看著風魔小太郎喃喃,表情有些迷茫,似乎完全沒懂老人的用意。

  櫻井七海用充滿不解和幽怨的眼神看著風魔小太郎,龍馬弦一郎則默默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源稚生的表情則由驚詫漸漸變得驚喜,他也沒沒想到風魔小太郎為什么會選擇棄票,但這樣的話主戰一方就只有三位家主的有效票,票數并沒有過半,這場投票僵住了,但場面并沒有向那個最壞的情況發展。

  然而下一秒,源稚生驚喜的表情就徹底凝固在臉上。….“有效票數超過一半,有關于楚子航暗殺政宗先生的消息已下達至各個家族里。”輝夜姬的聲音忽然在本店中響起,“針對卡塞爾學院楚子航及路明非、愷撒·加圖索等人的最高級別紅字懸賞已經重新擬定,會于二十四小時之內發布到家族全體以及各個幫會中。”

  “輝夜姬,怎么回事?”源稚生拍著桌子起身,他深皺眉頭質問,“得票數明明沒有超過一半,為什么就開始執行操作?”

  “得票數已經超過一半。”輝夜姬回復,“統計有櫻井家主、龍馬家主、宮本家主、還有橘家家主的票數,總計四票。”

  “橘家家主分明已經死了,他的票是從哪來的?”源稚生的聲音沉了下來。

  “這是政宗先生親自授意的。”輝夜姬說,“政宗先生曾在我的系統里有過一段留言。”

  緊接著輝夜姬播放了一段音頻。

  “在我領導家族的十年里,家族曾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個岔路口,我橘政宗很慶幸與諸位成為家人,也不曾后悔我為代表家族做下的任何一個決定。”

  “今后家族仍要面臨無數的選擇,稚生是繼任大家長位置的不二人選,稚生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的心里他就像是我的親生孩子一樣,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稚生的性格,他有剛直的一面也有固執的一面,稚生還年輕,遇到一些事也許會迷茫,看待一些問題終歸會片面,但有諸位家主的監督與輔左下,稚生必將成為一位合格的大家長,家族也將在他的治理下邁向繁榮昌盛。”

  “我太老了,是個即將被時代拋棄的人,也許哪天就死在了戰場上或是病房里,假如橘家一日還沒選出新的家主,而家族有任何涉及與卡塞爾學院或是‘神’的立場問題的投票會議,我都是堅定的主戰派,請輝夜姬代我投下象征我與橘家意志的一票,請諸位家主為我見證,我不打算留下遺書,謹以此段留言代表我的意志,人固有一死,但橘政宗的意志會長伴家族所存,愿經歷血與傷的洗禮后,新生的光輝于家族永恒綻放。”

  音頻播放完畢了,是一個老人安靜的獨白,沒有什么背景音,但家主們聽到橘政宗那熟悉而富有情感的嗓音,都忍不住面露緬懷或悲愴的表情,明明只是一番簡簡單單的話,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與夸張的修飾,卻仿佛讓人看到一個蕭瑟的武士背影,他很老了,腰背句僂著,卻力艱著要挺拔地走在所有人的前方。

  “這是政宗先生在遇事前在我的系統里留下的一段話,已經通過了聲紋識別驗證。”輝夜姬說,“政宗先生說任何面對卡塞爾學院和“神”的決定,他都會投出支持戰爭的一票,并將代他投票的權利交給了我,所以計入政宗先生的票數,支持與卡塞爾學院開戰的有效票數已經超過了一半。”….輝夜姬的話音剛落,白色的幕布上一筆一劃地浮現出一個剛勁有力的“戰”字,那是輝夜姬的系統模彷著橘政宗的筆跡書寫的,代表著橘政宗的一票,老人的筆鋒鋒芒畢露,仿佛從他的字跡里你都能看到武士的長刀和戰士的劍戟,腥風血雨的氣息撲面而來。

  源稚生無力地跌靠在椅背上,他本以為他已經剝奪了橘政宗的權力,意味著蛇歧八家也徹底脫離了赫爾左格的掌控……但到頭來,蛇歧八家依然沒能脫離那個陰謀家早早設計好的劇本。

  家族又有人要流血了。

  “大家長,這既是家族的意志,又是政宗先生的遺志,蛇歧八家雖然不想造成無謂的犧牲與流血,但我們也不畏懼開戰,敵人給予我們的侮辱我們必將奉還!”櫻井七海對源稚生說,“就像政宗先生說的一樣,家主們的意志都會伴隨家族左右,在血與傷的洗禮后,待家族經歷過黎明前的黑夜,必將綻放嶄新的輝光。”

  “您看起來很疲憊了,早些休息吧,近期好些大事都堆在一起了,未來還有好幾場戰爭要打,家族還需要您的領導。”櫻井七海對源稚生深深鞠躬,“家族聽聞消息想必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櫻井七海、龍馬弦一郎和宮本志雄從醒神寺相繼離開,源稚生在靜坐片刻后,和風魔小太郎還有犬山賀點頭示意后也迅速離開了醒神寺。

  源稚生很想知道風魔小太郎棄票的理由,但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源稚生要在路明非他們的通緝令鬧得滿城風雨之前找到他們,并告訴他們今夜在源氏重工發生的事和赫爾左格的陰謀。

  源稚生一方面顧慮蛇歧八家或是手下的黑幫找到了路明非他們,因此影響路明非的計劃,這么浩大的聲勢說不準還會驚擾到繪梨衣,導致繪梨衣的失控……不過這些都不是源稚生最擔心的。

  源稚生的心底最怕因為今夜的信息差導致了卡塞爾學院那些人的誤會,而家族因為政宗先生的死而對他們趕盡殺絕又恰好惹惱了那幾個神經病……或許那時候的家族真的會血流成河吧!

  會議結束后的醒神寺本殿,又只剩下家主中資歷最深的兩位老人。

  “風魔君今天做出的決定不像你。”長久的沉默后,犬山賀率先開口,他指的是風魔小太郎棄票的舉動。

  “比起證據,在有些事情上,我們忍者更看重直覺。”風魔小太郎澹澹地說。

  “你我都老了,很多時候我很想從這么膈人的位置上挪開屁股,把位置讓給年輕人來坐,但一想到我們的某個決定也許牽動著家族的生死,我還是忍著不習慣坐了這么多年。”犬山賀也起身離席了,在經過風魔小太郎的時候,他低聲說,“希望你的直覺是對的。”

  最后醒神寺里只留風魔小太郎一人,他扭頭看了看殿外風雨飄搖中的東京都,又盯著空空蕩蕩的橘家家主之位注視了許久,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本殿后方還未收起的白色幕布上。

  “輝夜姬,你說橘政宗為事件兇手的概率是%。”風魔小太郎低聲說,“把每一種情況都模擬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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