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諾未曾騙他,人與人之間皆有差距,很可能豁出命去努力,依然比不上別人的閑庭信步。
但是,只要走了,便要比原地踏步好,超越過去的自己,一樣是莫大的進步。
準時下課,文武兩院生員皆滿臉凝重,若不是柴天諾講開,他們是真不知道,外表欣欣向榮的大華,處境竟然如此嚴峻。
原本以為邊疆摩擦皆是小打小鬧,可如今才知道,那是牽扯數十萬人生死的驚天大戰!
用過午飯,柴天諾找到文院院長陳知行,詢問自己的課程安排,一向不喜形于色的院長大人笑了:
“你上午講的已經夠多,生員們需要時間消化,下午便來點輕松的,上堂大課,與他們探討一下禮記,然后切磋切磋詩詞對子便可。”
“自打你那首破陣子.憶西北橫空出世,整個京城地區立時喧囂不已。”
“生員們都想看看你這位千年人物,到底有何風采!”
“小心,莫要讓他們抓住紕漏,不然你這千年柴天諾的名頭,可就垮了。”
“……院長大人,我怎么感覺您在幸災樂禍那??”
柴天諾滿臉黑線的說,文院院長陳知行笑顏大開:
“你的感覺沒有錯,自古以來文人相輕,憑啥諸子先賢認可你卻不認可我?”
“看你被找麻煩,我心大悅!”
“院長大人,您良心大大的壞了!”
柴天諾轉身便走,陳知行滿臉疑惑,大大的,這是什么用詞手法?
明倫堂中眾生員身穿白色長儒衫,扎同色頭巾,規整坐于蒲團之上,身前矮幾擺放文房四寶,齊齊沖柴天諾行禮:
“柴先生好。”
“諸位同學好。”
柴天諾輕笑回禮,心道這不是很正常嘛,哪有院長說的那么可怕。
同樣坐于矮幾前,柴天諾翻開書本,面帶笑容的說:
“禮記乃讀書郎必學經典,想必諸位同學多有涉獵。”
“正所謂溫故而知新,今日我便帶著大家,重新熟悉一下禮記,畢竟這是科考中的大項,多做琢磨,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說完,柴天諾正色,看著帛紙制成的禮記,認真讀了起來。
轉眼時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就當柴天諾以為會波瀾不驚的過去時,一生員突然開口:
“先生,未知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是何說法?”
柴天諾心中咯噔一跳,找麻煩的來了,幸好前世博覽群書,雖是妥妥的理科生,但對禮記等古書也頗有研究,至少各種版本的釋義那是記得相當熟悉。
“道理其實很簡單,要與善良能干者親近并敬重他,承認并愛慕他,如此而已。”
“那夫為人子者,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習必有業,又是如何意思?”
柴天諾話剛說完,又有一生員問道。
噫吁嚱,這是進入問答階段了啊。
合上書本,柴天諾沖眾人咧嘴笑說:
“這一點,便說到了為人子女之道。”
“出門時務必當面告訴家中父母,免得老人牽掛,回家時同樣如此,這是對父母的尊重。”
“在學習時,務必將自己所學整理成冊,方便父母進行檢查。”
“一字概括,孝,為根本。”
此言一出,明倫堂里響起嗡嗡的議論聲,柴天諾的釋義與傳統釋義看似相似,但內里完全不同。
一個是以學業禮儀為根,凡事都應守禮遵規。
一個卻是以孝為心,做事多考慮父母長輩,兩者的核心完全不同。
許多生員想要用傳統釋義反駁,可臨到開口之時卻發現,于柴天諾的釋義相比,傳統釋義干澀許多也蒼白許多,二者,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存在!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這禮記,竟然還能從孝道入手釋義,不愧是柴天諾!”
韋博士站于窗外,捋著胡須感慨的說。
在他身周站滿博士學正學錄,院長輕輕點頭,小聲說:
“接著聽,看他還有何種解釋。”
“先生,您認為,取妻不取同姓,故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寡婦之子,非有見焉,弗與為友,可對?”
有一生員提出疑問,同時深深施禮,看得出,他是真有疑問,并非故意刁難。
“對,也不對。”
輕輕搖頭,柴天諾看著迷惑的眾人,輕笑著說:
“取妻不取同姓,確實有其道理。”
“我大華億萬子民,游走遷徙之人不在少數,十數載后兩不相認者頗多,若是萬一娶了親人之后,不但后代易患天癡,更是有違人倫綱常。”
“但若情深,且可確定不是五服之內,便是娶了又何妨?”
“禮法再大也須有人情,不能一概而論。”
提問生員再次深深鞠躬,臉上露出燦爛微笑,柴天諾心中嘀咕,這小子八成喜歡上了同姓女子,看他那臉傻笑便知!
“那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可有道理?”
又一位生員問,柴天諾忍不住暗暗撓了撓肚子,嘆氣說道:
“其實,我想說這純屬放屁!”
明倫堂轟然,誰也未成想,柴天諾會說如此話語。
“不說其他,單只一個卜之便是屁話!”
“街上的算命先生頗多,又有幾個活得滋潤了?”
“讓一群騙子指點迷津,純屬腦殼壞了!”
一番話語屬實驚得大家伙不輕,大華每年祭天大典都需欽天監對來年國運進行卜算,這打擊面可太嚇人了!
“那、那個先生,算命先生中,便沒有真正高人嗎?”
“有啊,便是我。”
柴天諾指著自己呲牙一笑,場面一時一靜,這反轉,屬實出乎眾人意料。
“您算得準?”
“相當準!”
柴天諾微笑點頭,那生員立時興奮的問:
“我姓宋,我父姓甚?”
此言一出,眾人哄堂大笑,你都姓宋了,你爹自然也姓宋。
柴天諾慢條斯理的取出龜殼銅錢,窗外教員們齊齊咧嘴,竟然有算命的家伙什,難不成他真會算命?
看看散落地上的龜甲銅錢,柴天諾眨眨眼,又掐指推算十余息,最后驚奇的看向那生員: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未成想,你的身世竟如此奇葩!”
不待他人詢問,柴天諾便說了起來:
“兄死弟娶嫂,遺腹子落地,卻偏偏姓了村中孤老的姓氏,這位同學,可否解釋為何如此?”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