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鬼東西？！”
岑子言看著不遠處的洛毅，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動，從洛毅的體內緩緩傳出……
本就灰暗的天空，如今變得徹底漆黑一片。
洛毅一襲墨發，如蛇般向后飛舞涌動。
這處縱橫萬里的古戰場，沒來由的一顫。
洛毅不知道是在與誰言語，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與旁人言語。
他說道：“出來吧，這次……”
“允許你殺人。”
洛毅說完，渾身氣勢渾然一變。
他頭顱微微低垂，整個人像是睡著了一般。
半晌，洛毅渾身一顫，他的身體好像變得極為僵硬，動作猶如牽線木偶一般。
洛毅，慢慢的抬起頭。
他的雙眸，竟然變得一片漆黑……
洛毅活動了一下四肢，臉上多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遠處，章候皺了皺眉。
“裝神弄鬼！”他手中忽然多了一根黑色的尖刺。
章候手腕一甩，那根黑色的尖刺瞬間掠向了洛毅。
而洛毅卻視若無物，不躲不閃。
“噗！”
這根黑色的尖刺直接穿透了洛毅的胸膛。
洛毅被這強勁的力道，帶的整個人向后踉蹌數步。
章候冷笑一聲，“原來是黔驢技窮，還以為……”
章候的話還沒說完，便愣在了原地。
洛毅停穩腳步，右手握住了那刺穿了自己胸口的黑色尖刺。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直視著章候。
然后，一點，一點，將那根黑色尖刺從自己體內，拔了出來。
這一幕，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章候更是瞳孔一縮，這怎么可能？
洛毅將那根黑色尖刺完全拔了出來，隨手扔在了地上。
他看著章候，臉上笑容不變。
只不過這個笑容，讓章候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站在大后方的洛清風神情忽然變得凝重至極，他瞇眼望向洛毅，開口吐出兩個字。
“心魔。”
旁邊的鹿飲溪一愣，“什么？”
洛清風的神情從來沒有如此凝重過，他死死的盯著洛毅：“這是心魔具象化的表現。”
“不，以現在來看，這或許已經超脫了心魔的范疇。”
“修士想要由返虛破境通玄，破除自身心魔是必經之路，而心魔一般都是由修士的某個心結或是懼怕之人或物，幻化而成。”
“簡而言之，心魔沒有靈智，是修士心境使然。”
洛清風多看了幾眼洛毅，神情再度變得凝重幾分：“只不過……”
“他不一樣。”
鹿飲溪震驚道：“洛師兄，你的意思是他的心魔，有了靈智？”
洛清風點了點頭：“按理來說，修士在未曾破境通玄之時，是不會遇見自身心魔的，可是他不僅遇見了，似乎還將心魔困于自身心湖之中，如若不然，這心魔怕是會占據他的體魄，你可以理解為奪舍，只不過這種事情從古至今，似乎都無跡可尋，他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鹿飲溪心頭一震，他與洛清風都是通玄境修士，對于心魔一事自然不算太過陌生。
可是像洛毅的這心魔，鹿飲溪聞所未聞。
任縹緲看上去倒是不太驚訝，他的手輕輕搭在劍柄之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的洛毅等人。
洛清風說的的確沒錯，但是他沒有完全說對。
洛毅的心魔，不僅早早的擁有了靈智，更重要的是，他的心魔，能夠操控洛毅體內的幽冥之氣！
洛毅體內的幽冥之氣，毫不夸張的說，幾乎相當于一尊魔帥。
當初在死靈塔之中，洛毅吸收了不少的幽冥之氣，更重要的是，他的鬼手，本就是受一尊實力強橫的幽冥精血所侵染，最終才會變成這“鬼手”。
至于洛毅的這尊心魔到底是從何時而起，若是追本溯源的話，大致可以追溯到朱陵洞天之中。
從洛毅接上那斷臂之時，這心魔的種子，便已經在洛毅的心湖之上扎根。
而后洛朝的那一場大戰，洛毅甘愿入魔，這又讓本就是從幽冥之中滋養而出的心魔，變得愈發強大。
此時此刻，那血魔法相機緣巧合之下將洛毅的鬼手釋放而出。
洛毅索性也不再辛苦壓制那心湖之上的心魔。
所以，才有了如今這個狀態的洛毅。
只不過經過上一次的入魔之后，洛毅這次學聰明了很多。
洛毅將自己原本的心神化為須彌芥子，再以吞天造化經為強，護住這一粒心神。
簡單的來說，洛毅放出心湖之上的心魔，讓他在短時間內掌控自己的身體。
算是洛毅將自己的身體，借用給這尊心魔。
如此一來，洛毅便不會像上次那般狼狽。
但不管怎么說，現在眾人所看見的洛毅，已經不是真正的洛毅了。
而是一尊……心魔。
也可以說他是一尊，幽冥。
所以這處古戰場才會有如此強烈的異動。
“洛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空蕩蕩的左臂，他右手輕輕撫過，從他體內頓時涌出了絲絲縷縷的黑氣。
這些黑氣，為他重新塑造了一條手臂。
外界，岑崇看著洛毅體內涌動而出的那絲絲縷縷的黑氣，頓時皺緊了眉頭。
“這是……”
就連仲唐都愣了一下。
這好像……是幽冥之氣。
九州鼎內，童然冷哼一聲，“裝神弄鬼，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各位，既然收了好處，就別愣著了。”
語罷，童然第一個沖了出去。
章候猶豫了一下，也一步踏出，掠向了洛毅！
那三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瞬間分開至三個不同的方位，手中同時結出法印，似乎是在合力布下某個陣法。
這三位黑袍人的境界，都是返虛境巔峰，而且極為擅長合攻同守，很是難纏。
此刻面對一個返虛境的洛毅，竟然同時出動了兩位通玄，三位返虛境巔峰，倒也算是破天荒的事情。
當然了，洛毅此刻的氣息波動，已經完全讓人看不透了。
現在的洛毅，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黯夜。
陰寒，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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