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沈清用完靈膳后,在回去仙居路途之中,突然眼角余光看到一處微弱的亮光,讓他頗為好奇。
他想了一下,決定一探究竟。
跟隨亮光一直往前走,走到一處供外門弟子修煉之地,此刻夜幕降臨又逢內門排名賽,所以并沒有人在此時此刻練功。
腳步踩在枯葉上的沙沙聲,回蕩在寂靜樹林之中,仿佛整片空間就唯有他一個人。
天道突然幽幽道:“要我告訴你這附近有人嗎?”
沈清默默地搖了搖頭,只是自顧繼續地往前走。
暗中潛伏著什么人,并不值得他花一點時間和心思去了解。他也想過,內門弟子排名賽面向了大眾,必定有些宵小之輩趁機溜了進來。
司空衍不可能不知道,卻沒有任何過問,那就代表著讓他來自己解決了。
“出來吧,就我一個人,你又何害怕?”
沒有得到回應。
沈清緩緩閉上了雙眼,慢慢感受著周邊的天地大勢流動。
他仿佛自言自語道:“從你的劍勢來看,你已經有半步進入完全體的機會。只要收斂心性,苦修十年,有很大機會領悟真正劍勢,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屆時就可以與你天下一爭高低劍修便屈指可數。”
“你要是現在就走,我可以當你沒有來過。”沈清略有些孤獨地道:“畢竟,我可不想玄真界又少了一個領悟劍勢的劍客,那樣的話,我該多無聊啊。”
天道對沈清這裝逼的話感到無語,忍不住道:“你從哪學來這個東西,人家是刺客,是不用領悟劍勢的。”
沈清停頓了片刻,又誠懇勸告:“你還不到四十歲,便是后天之境圓滿,看來不是夜墨的人,他們絕對不會毫無準備就來刺殺我,所以你是接了落日山莊的單子嗎?我看你著實有些太過年輕了,要是死在這里,未免稍微有點可惜。”
黑暗中傳來一聲幾乎細不可聞的顫栗,饒是心態再好的刺客也無法保持鎮定。
沈清每一句話都說中。
付平是一名散修,年幼時候從一個亂葬崗中得到一本劍經,從此之后,他就開始苦修,在他附近的城池也算略有名聲。
但是修煉如同一個吞金獸,他不得不開辟第二個副業,當一個刺客來賺取錢財。所以,他就接下了落日山莊的委托,來到蒼云殺一個人。
此人不過是后天之境大成,自己只是后天之境圓滿,只要暗中出手,成功率十分之高,面對豐厚的獎酬,他心動了。
他不可不謂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得罪了蒼云,幾乎在大周不用混了,但黎夏這么大,何處沒有他容身之處?因此他就通過一張邀請函,潛入了進來,并且在散場時候,偷偷留在這一處地方,用一些手段把沈清吸引過來。
但是自己的身形未動片刻,他的修為進鏡,他的年齡,乃至于他來這里身份,在這位身材單薄的少年面前洞若觀火。
付平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覺得自己仿佛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無法保住任何秘密。
在玄真打滾數十年的直覺告訴他應該聽從沈清的勸告,立刻轉身,遠遠離開面前那恐怖的存在,從此再也不要踏足蒼云。但是實際情況又告訴他,沈清再強也不過是一個后天之境大成之人。
要知道后天之后,幾乎每一個小境界都有伴隨著巨大提升,想要越境挑戰十分之困難,整個黎夏能有如此可能也就李浩然等人有這個實力。
所以有了修為壓制,在暗中偷襲,再高明的劍法都用不出來。
這是失不再來的良機!
只要殺死眼前這個少年,便有萬兩黃金入賬,屆時遠走高飛,誰人能知?
他沉住氣來,打賭沈清根本沒有得知他準確方位。
果然,少年居然把自己后背露了出來,他只是知道自己氣息,但卻不知道自己位置。
付平冷笑了一聲,真元運轉到極致,雖然不是刺客出身,但多次刺殺已經讓他掌握了一點經驗,知道什么時候是等待,什么時候出手。
他內心暗自大吼一聲,從藏身處飛撲而出,用盡全身力氣,一劍刺向沈清的胸口。
特制的細劍,銳利無聲。
——飛躍那一瞬間,劍未到,他突然有種得到升華的感覺,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凌厲,最完美的一劍。
他能感覺,就是同為后天之境圓滿的修士,必然被他著舍我其誰的一劍洞穿心口。
沈清站在原地,甚至根本沒有轉過頭來,也沒有絲毫動手反擊的跡象。反而像是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說到:“你這劍法應該有一套,若是沒有他人教你,全靠你自己就能修煉到如此地步,那是十分不錯,只可惜。”
然而付平注意力全部放在這一劍上,什么都聽不見,他已經想象到劍尖快要遞進這位少年身周三尺。
只要這一劍能夠刺入,他便能夠功成名就!
然而下一秒中,他的神情就變得極其精彩。
他不可置信看中自己手中劍,透過少年的身影,隨后便如同幻影一般緩緩消失在原地,隨風飄散。
只聞背后再次傳來少年那冷漠的語氣,相比之前音調沉略有沉悶,猶如長輩對后背感到怒其不爭的意味,“你這劍法明顯走的慈悲之路,然而,你可用來將以‘殺意’作為核心,簡直是荒謬。”
他回頭看過去,少年不知道何時站在他身后,手中持有一把散發淡黃色光芒的重劍。
在他驚訝眼神之中,少年竟然抬手便是一劍,這一劍他自然十分熟悉,就是他剛才使用出來這一劍。
只不過少年手中使用處,比起他用法,多出一股妙不可言的意境。
他甚至忘了去阻擋,直到劍鋒落到他三步之外,死亡靠近的恐懼才讓他回過神來,連忙舉劍去擋。
咔嚓咔嚓!
斷斷續續的細聲響起,他不敢置信地瞧著手中的劍開始分解,就像剛才破碎的枯朽落葉一般脆弱。
這是讓人瞠目結舌的奇景。
伴隨著黃色劍光,百煉鋼鑄成的細劍就像是一塊嫩豆腐一樣,被無形的銳利之物均勻切開。切口平滑如鏡,劍刃顫栗著分成兩半,就像是丑陋的兩頭蛇扭曲擺動。
“愚蠢。”遠處天道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個人把自己唯一活命的機會給拋棄了,但是因為未能反應過來,竟然用刺殺專用細劍去抵擋沈清的重劍。
殊不知沈清的力量爆發強度早已超過千匹烈馬,像這種脆弱的細劍怎么可能抵擋得
住?
付平猶如一座雕塑呆在原地,眉心處一個圓圓血洞慢慢擴散,然后裂開,令人吃驚的是,既然血液沒有噴出來,只是遺留下一絲絲痕跡。
撲通!
風再起,他的身軀倒在地上。
他死不瞑目,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沈清的眉頭微皺,只是暗自道:“若是我能看一下此人所練劍法就好了。”
“嗯?”本想通知執法堂的人來處理,突然發現刺客尸體有什么東西掉了出來。
他上前撿起將其觀看,面容當即稍有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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