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看,他那性子,即便有天大的才華,也不可能入選,只有落榜的份兒。”莊斐暗自嘆氣,“他還是太年輕了。”
“沉不住氣。”楚云錦淡淡回道。
“對。”莊斐認同地點頭。
“這么說,他還是很有膽子的。”楚云茉對李瑯有了改觀。
“有勇無謀。”楚云熙在一旁搖頭,“不過是個莽夫。”
“這位……四小姐說的對。”莊斐認同道。
楚云熙連忙低頭不敢支聲。
楚云錦又道,“也許還有內情。”
“若是錦妹妹,該如何做?”邵鉞卻突然開口。
“我?”楚云錦沉吟了片刻,“三堂會審的案子,除非是皇上,否則不可能會翻案,更何況是按察使被殺,就算這其中必有內情,他心存疑惑,依著他如今的處境,也只能隱忍不發,韜光養晦,暗中查出證據,再行事也不遲。”
“的確。”邵鉞點頭。
莊斐倒是沒有想到楚云錦竟然還有這樣的見識,對她再一次地另眼相看。
就連一眾姐妹看著她的眼神也有所不同。
“出來吧。”邵鉞淡淡道。
屏風后,便見那清雋書生走了出來,朝著楚云錦恭敬地一禮。
楚云錦起身福身,“李公子。”
“不曾想到,我竟然還不如楚大小姐想的透徹。”李瑯自慚形穢道。
楚云錦溫聲道,“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哎。”李瑯重重地嘆氣,“那我該如何?”
“自此再也不提翻案之事,只管關起門來,一心只讀圣賢書。”楚云錦直言道,“這些年來,李按察使也定然會有一些門生與同僚,見你如今這般處境,也會幫襯一二,來日,待李公子高中,一步步地走到了你父親那樣的位子,再行事也不遲啊。”
李瑯聽著,連忙又是恭敬地一禮,“小生謹聽小姐教誨。”
“李公子本就是聰慧之人,我也不過是各抒己見罷了。”楚云錦說罷,便抬手,“李公子莫要如此客氣,既然能出現在此,想必與小公爺與邵大哥相熟。”
“哎。”李瑯無奈,“慚愧。”
楚云熙看向李瑯,“李公子能幡然醒悟,也算是孺子可教也。”
楚云茉聽著她們這話,有些頭疼。
她擺手道,“好了,別客氣了,趕緊吃飯吧。”
“我怕是不能相陪了。”李瑯無奈,“家母病重,我還要回去照料。”
“如此……”楚云錦終于明白為何李瑯會出現在云臺閣了。
她看了一眼邵鉞,便已然明白。
“若是李公子不嫌棄,我愿意隨李公子前去一趟,看望李夫人。”楚云錦說道。
“當真?”李瑯一聽,喜出望外。
邵梓琪突然反應過來,“原來你是為了楚姐姐去的云臺閣啊。”
“失禮了。”李瑯再次地拱手。
楚云錦看向楚云茉,“我先隨李公子去一趟,五妹妹,你們用過飯,便先回府。”
“好。”楚云茉應道。
莊斐便起身,“我與你們同去,讓表哥送表妹回府。”
“走吧。”楚云錦知曉,莊斐必定會跟著去。
邵鉞也只是坐在那輕輕頷首。
楚云錦起身,與李瑯、莊斐離開。
楚云茉看了一眼邵鉞,低聲道,“可以動筷子了嗎?”
“自便。”邵鉞說道。
“可餓死我了。”楚云茉連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楚云瑩坐在那,若有所思。
直等到幾人用過晚飯之后,便一同離開。
邵梓琪坐在馬車內,看向邵鉞,不住地感嘆,“我終于明白,為何先前對楚姐姐是那般傳聞了。”
“為何?”邵鉞難得回應。
“可惜楚姐姐是個女子,若是男子……”邵梓琪感嘆道。
邵鉞也只是拿起一旁的書,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楚云茉親自送武明月回去,才又帶著楚云熙等人回了楚侯府。
“咱們可是要去祖母那?”楚云瑩小心地問道。
“自然是要去的。”楚云茉看著她們,“不然,大姐姐那該怎么交代?”
“那咱們該怎么說?”楚云瑩又問道。
“照實說。”楚云茉心直口快。
“好。”楚云瑩等人應道。
只不過,楚云茉剛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外頭,便被周嬤嬤攔下了。
“五小姐,老夫人說,等大小姐回來回話就是,讓幾位早些歇息去。”
“是。”楚云茉連忙爽快地答應了。
隨即,便帶著楚云瑩等人快速地離開,而后又各自回去歇息了。
楚云茉卻被五夫人喚了過去。
“母親。”楚云茉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
“你這幾日跟著你大姐姐倒是忙的很呢,連母親都不見了。”五夫人打趣道。
“母親……”楚云茉連忙上前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臂,撒嬌起來,“女兒這幾日可忙了。”
她便一股腦地將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她真的這么說?”五夫人不敢相信地看著楚云茉。
“嗯。”楚云茉感嘆道,“大姐姐只可惜不是男子。”
“這話,日后可不能再與旁人說,知道嗎?”五夫人提醒她。
“哦。”楚云茉擺手,“女兒睡一覺醒來便都忘了。”
“去歇息吧。”五夫人笑了笑。
楚云茉乖巧地福身,便離開了。
楚云熙倒是沒有與四夫人說這些,畢竟,她知曉這些東西亂說了的后果是什么。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楚云瑩與楚云落自不會亂說了。
她們二人害怕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會想到這些。
而此時的楚云錦剛到了李家老宅。
她入內之后,這老宅子內只有兩個婆子伺候著,而李瑯跟前也只有一個小廝。
還有一個趕馬車的車夫,便沒有旁人了。
楚云錦看向李瑯,“這府上太過于冷清了。”
“哎。”李瑯嘆了口氣,“父親清廉,這一年為了給母親看病,家里能變賣的也都變賣了。”
“他又不愿意拉下臉面尋我。”莊斐在一旁嘟囔道。
楚云錦輕輕點頭,便隨著李瑯去了李夫人的院子,待入內之后,便有個婆子上前。
“夫人睡下了。”
“不妨事兒。”李瑯說道,“這是給母親瞧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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